皇后叹道,“我许久未见袁柳了, 她现在身子还好?”
听说袁柳之前小产的事,皇后关心。
盛连旭道,“养了几月,慢慢好了。”
皇后颔首, “你多陪陪她。”
盛连旭应好。
到陈倏这里,皇后温和笑了笑,“你怎么也不带人来?”
陈倏知晓是瞒不住的,“阿钰有身孕了,不宜奔波,等下次,带阿钰一道来。”
皇后还不曾听说,“这么快?”
陈倏还未吱声。
陆冕诚抢先道,“大嫂,你不知道三哥同三嫂有多好。”
陈倏看他。
陆冕诚噤声。
皇后笑道,“还没恭喜你,都要快做父亲了。”
陈倏笑了笑。
叶澜之道,“朕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们都抓紧些。”
又朝陆冕诚道,“尤其是你,什么成亲都不知道。”
陆冕诚哈哈哈笑了几声。
……
许久未见,留在宫中一道用了饭。
天子同皇后一道,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陈倏抱了小太子和小公主,爱不释手。
陆冕诚道,“看看,这就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陈倏确实喜欢这对孩子。
也确实在想,他和阿钰的孩子,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很想他们,想尽早回到万州陪他们母子。
儿子女儿都好,他都喜欢。
他和阿钰的孩子。
他会宠上天。
陈倏放下小太子和小公主,两人还都喜欢陈倏,缠着和陈倏一道玩。
皇后朝陈倏道,“这两个孩子许久没这么缠人了,趁你们还在京中,多来宫中看他们几次。”
陈倏和盛连旭应好。
出宫的马车上,陆冕诚还感叹着大哥大嫂琴瑟和鸣的事。
陈倏没有吱声。
等出了宫,陆冕诚才道,“三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盛连旭也见他从宫中出来没怎么吱声,不像在宫中陪小太子和小公主的时候。
陈倏看了看盛连旭和陆冕诚,沉声道,“大嫂在演戏,她并不好。”
盛连旭和陆冕诚都噤声。
陈倏目光黯沉,“是做给我们看的。”
陈倏看向陆冕诚,“你平日入宫看大嫂的机会多吗?”
陆冕诚忽然仔细回忆,“……没有,有一次想去,说大嫂病了,后来,一直说没好……再后来就是年关,然后一直没怎么见到。”
三人都短暂沉默。
陈倏没有再出声,天子刚登基的时候,并未将皇后接来,时局稳定后,才将皇后从安北接来京中。皇后抵京是腊月中旬的事,等皇后来时,宫中的已经有许多妃嫔。
早前的安北侯夫人只有一个,如今妃嫔都齐了,皇后不可能开心。
方才同他们一道,是许久没有人这么同皇后说话,也是天子在一侧,要装给他们看……
皇后过得并不开心。
陈倏想起早前去安北的时候,那时候的大嫂并不是这幅模样。
大哥登基,很多事情都变了。
……
“想什么?”入夜,盛连旭到陈倏苑中。
“见明呢?”陈倏看他。
盛连旭道,“心情不怎么好,回屋中睡觉了。”
两人短暂沉默。
陈倏今日一番话,让陆冕诚重新回到了早前的冷静,之前棠钰同他说了一番话后,陆冕诚确实仔细了许多。但当天子说要几兄弟聚一聚的时候,陆冕诚重新抱起了幻想,而这几日,陆冕诚也确实很开心,但今日陈倏的一袭话又打醒了他。
陆冕诚最小,几人里,早前皇后最照顾的就是陆冕诚。
陆冕诚心里不怎么舒服,回屋去了。
盛连旭则来寻陈倏。
“大嫂是大哥枕边人,在以前最难的时候,一直是大嫂陪着他。如今到了宫中,不过短短的时间,什么都变了。对自己枕边人尚且如此,会怎么对我们?”陈倏沉声。
盛连旭环臂,“长允,这一趟回去,你我都需小心些。”
陈倏垂眸。
***
很快是迎春宴。
这是新帝登基后,宫中举办的第一次盛大的宴会,不仅京中有品阶的官吏携了家眷参加,各地诸侯都纷纷遣了子嗣前来。
迎春宴,就是最好的粉饰太平的工具。
尤其是众人见到陈倏还在同新帝一处,知晓万州同新帝的关系尚且牢固。早前建平侯虽未参与谋事,但只要盛连旭尚同天子和陈倏一处,那三人就是牢牢成团的。
整个迎春宴,获益最大的是天子。
陆冕诚一直跟在皇后身侧,盛连旭周围有不少官吏和诸侯子弟围上说话。
叶澜之邀了陈倏一处,“长允,朕有难处。”
“大哥说,长允看看是否能分忧。”陈倏温声。
叶澜之叹道,“一年时间,如今燕韩国中算是太平了,但是各地诸侯蠢蠢欲动,若不是你和连旭在,大哥这皇位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