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首要的事,是试新娘妆,还有成亲和洞房礼的流程。
要试喜娘妆,要先换上喜袍,喜娘都是很有经验的,会根据新娘子的长相,喜袍的款式来准备不同的新娘妆,这也是为什么要提前试妆的缘故,若是等到大婚当日再来,恐怕会来不及。
几人上前,侍奉棠钰穿上喜袍。
陈倏昨日也给她穿了喜袍,但陈倏只是帮她简单穿好,试试大小是否合身,可穿上喜袍的那一个,她自己也觉惊艳无比;但等到今日,喜娘们上前,该收紧处收紧,放松处放松,将边角和褶皱都按照原有的样式逐一调整好,铜镜里的身着喜袍的人,又似全然换了一幅模样。
喜娘们平日伺候的婚事多了,难免心中会有比较,见到棠钰穿上这身喜袍,都不觉赞叹。
“新娘子实在太好看了~”
“这喜袍的手工是南顺慈州的刺绣手艺,错不了,这件喜袍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实在少见。”
“喜袍同喜娘子好配,眼光太好。”
“新娘子穿上这件喜袍,画什么新娘妆都好看~新郎官怕是要看呆去的。”
说到最后,几个喜娘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句实在不假。
……
喜娘们七嘴八舌将棠钰和喜袍都赞美了一番,棠钰低眉红着脸,但也从喜娘口中知晓了在陈倏处轻描淡写的一句,早就准备好的喜袍,实则是费了不少心思,出自南顺慈州的手工之作。
陈倏都未同她提起过。
这还只是喜袍一处,她不知道旁的凤冠霞帔,还是首饰头面,是否也是他费了心思准备的?但等到喜娘们簇拥着她在铜镜前坐着,开始给她慢慢试了好几种新娘妆,每试一种,都会搭配不同的首饰头面时,棠钰也知晓了,光是搭配新娘妆和喜袍的首饰头面就不下十余二十套……
哪里是简单准备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按照敬平侯府的大婚准备的。
只是到了后来,他同她在一处相处的这几月时间里,他想她并不是想这么隆重,所以才定下了在桃城的婚事,但是喜袍也好,首饰头面也好,这些都是早前就准备好的,所以反倒成了最隆重的部分……
这些,陈倏还是都没有同她说过。
棠钰思绪间,喜娘们已经换了七八种新娘妆,也将十余二十套首饰头面都搭配试过了,这整个下午的时间便都过去得差不多了,棠钰也才知晓为什么说时间紧,光是这新娘妆就花了这么长时间,但对成亲当日来说,这也确实是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喜娘们笑道,等新郎官撩开红盖头的时候,一定会看呆的。
越是如此,棠钰越是没有去看铜镜里。
……
等试妆结束,喜娘们又簇拥着她将喜袍脱下来,后日就是大婚了,喜袍和凤冠霞帔,还有首饰头面都要收好。
喜娘们将这些东西收在西暖阁里放好,而后,才又开始同她说起迎亲,拜堂成亲,还有洞房礼的流程。
越是隆重的婚事,流程越繁冗,用喜娘的话说,新郎官交待了,繁琐的去掉,但重要的环节都不落下,棠钰也听得认真。
从大婚当日要几时起,到拜堂时的注意事项,再到洞房礼时的忌讳,东西太多,棠钰能记住多半,但是也怕有遗漏。
喜娘见她听得认真,便也笑道,“新娘子能记住大致就好,新婚当日我们在,我们会提醒新娘子的。”
棠钰这才宽心。
到最后,三个喜娘中退出去了两个,还剩为首的一个。
棠钰知晓她还有旁的事情要单独交待。
果真,这个喜娘除了同她说起明日要做的事情,密密麻麻将明日一整日的时间都排满之外,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喜册子放在案几前,轻声道,“新娘子洞房礼前可好好看看,新婚当日,千万要得新郎官喜欢,日后的恩爱长长久久,也圆圆满满。”
棠钰还未伸手接过,便近乎猜到了喜册里的内容。
喜娘说得隐晦,但也点了好些东西。
棠钰是同陈倏试过鱼水之事,听起来并不觉得突兀,但也涨红了脸。
尤其是喜娘说起关键之处时,棠钰莫名想起早前在驿馆时,陈倏的举动,他的温柔,索取,还有尘埃落定后,又行了一次,其实都是应当在当时有意料的……
喜娘说得不算多,但棠钰听得面红耳赤。
喜娘说的,她大都能从陈倏处对照,心便砰砰跳个不停。
终于,“那不打扰新娘子休息了。”
最后一个喜娘也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棠钰才舒了口气。
喜娘方才千万叮嘱过,新娘子要好好看看喜册,她提的只是些许,旁的要新娘子自己看,喜娘出了东暖阁,棠钰迟疑目光里,还是伸手翻了翻那本喜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