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厂公催我报恩+番外(69)
“伯玉哥哥,当时恪王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是司伯玉的心结,若是可以,她想让他的心念圆满。
司伯玉看向她的时候,笑容欣慰而悲哀:“小扶风和摇光一样,都是热心肠的人。可是姬倾已经查过了,当时跟在仲瀛身边的宫人已然都不在人世间了。”
“哪怕是荣娘娘,也只知道仲瀛那天偷偷出了宫,但他去过哪,除了他自己、已无人知晓。”
司扶风也沉默了,两个人对坐了一会,终是不约而同地望向那风雨里轻颤的柿子树。
柿子就要熟了。
可当年柿子香味里,互相拥抱着沉入梦乡的孩子们,早就不在了。
……
夜深了,司扶风拎着点心盒走进东宫院子里时候,寒天上咻咻放着烟花。
廊檐下一小滩积水里,烟火的光一阵明一阵灭。姬倾便伫立在那木回廊下,铁马在他身侧叮当地响,他像是在听铃声,也像在看烟花。
热闹的光华浮动在他玉一般的容颜上,照得满园荒芜的海棠枝像一阵阵开着花。
天与星灿烂,人与树寥落。
司扶风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她走到姬倾身边的时候,他便笑了笑。许是因为星转霜降,连他冷冽的声气都变得缥缈幽远:
“太冷了,怎么这样晚还过来?”
司扶风垫着脚去看那浮动着星彩的眸子,那幽深的眸光、疏离得像年节里的湖,湖面映着火树银花的热闹,却化不开湖底深沉的清冷。
她拎起点心盒子朝他笑,面前扑出暖融融的白雾,欢喜的声气就像一颗石子、撞碎了夜色的深湖:
“怕你饿肚子,特意给你送点心来了。”
她说着,歪着脑袋撇撇嘴,有些赧然:
“不过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做这些。”
姬倾垂下眼,轻轻地笑:“没事,我会。”
司扶风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得迷茫,只能无措地抱着点心盒子迈过栏杆,坐下来陪他一道看天。
姬倾又不说话了,她看着他,莫名想起苍山雪顶上升起的孤星。
一样的耀眼,一样的遥不可及。
司扶风觉出些酸涩的惆怅,她想了想,伸手拽了拽他坠着金麒麟的宫绦,眨着大眼睛,眼巴巴地喊了句:
“过来吃点心呀,我饿了。”
她才喝了参汤,其实一点也不饿。但她想,姬倾定然是没吃什么的。
姬倾像是缓缓回过神,交织的眼睫垂下来,那眸光影影绰绰看不清,但眼梢的飞红因着天冷,却愈发嫣然动人。
司扶风盯着他绝艳的轮廓,打开盖子的手便顿住了,只觉得那隐忍孤弱的眉眼才是人间最美的一口韵味。
什么点心也比拟不了。
姬倾坐下来,胳膊肘撑在长腿上,整个人朝前倾着、侧过脸来朝她微笑:
“晚上没好好吃饭吗?饭菜不合胃口?”
司扶风一个激灵回过神,一边急惶惶地把点心端出来,一边低着头遮掩:
“吃了吃了,吃得可多了,我是来监督你的,你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想来是不肯好好吃饭的。”
“你已经够美了,再这么飘飘渺渺的,是准备飞上天当神仙不成。”
她数落着,也不知哪里来了恼火,把点心递到姬倾面前的时候,还亮晶晶地瞪了他一眼。姬倾便笑了,静静接过玉碟,本想放下来,但司扶风两手抱着盒子盯着他,像一个气哼哼的雪人。
姬倾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拈了块最轻软的贵妃糕,递到她唇边。
司扶风疑惑了一下,摇摇头:“我吃过了。”
姬倾像是叹了口气,朝她挑挑眉:“你尝一下甜不甜,我只爱吃甜的。”
司扶风没好气地咬了一口,含糊地数落他:“就你挑嘴……”
她话音未落,姬倾伸手便将那剩下的小小糕点抛进了嘴里,指腹利落地抹去唇角一点芝麻。
他看着天微笑,声气儿冰玉似的落下来:
“甜。”
司扶风先是怔了一刹那,在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滚烫的血就烧上了脸颊。她屏住呼吸扭过头,一刻也不敢看姬倾眼梢的笑影。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烟花一朵朵的绽开,呼啸声掠过耳边,姬倾忽然觉得,刹那未必就比不得久远。
经年的空洞,好像也只要一刹那的甜就能填满。
他垂下眼来看那抱着点心盒子的姑娘,她亮闪闪的眼睛里全是斑斓的星点。即便看惯了茫茫冻土和烽烟,这双眼睛里却没有一点苦,盈盈浮动的全是糖水似的清透。
只看着那双眼睛,他便也尝到了人间烟火的热闹。
姬倾想,他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染了风寒在发烧,才会骤然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