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厂公催我报恩+番外(62)
“阿璀哥哥,我替太子哥哥祈愿,今日不能吃荤腥。”
谢璀被突然拒绝,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当下便收了笑容,淡淡地说了句:
“是我疏忽了,我也是为公主着想,不过是希望你开心罢了。”
少女瞧见他脸色不对,便也静静地不说话,谢璀看她不言语,不想先开口失了面子,只望雨里看去,像是十分失望地叹了口气。
雨脚绵密,院子里绽开了千万朵水花。黄叶浸泡在积水里,被急流冲得打着转儿飘荡。这样大的雨,连侍卫们都躲在外围的廊檐下避着。
谢璀只有一把伞,少女却还带着宫里的嬷嬷,他心里窝了火,正有些不耐,恰好门廊下踉跄着走进个人来,他便朝那人喊着:
“这位师傅,我是太傅之子谢璀,劳烦您送把伞来,我们这里有贵人淋不得雨。”
少女蹙起了眉:“阿璀哥哥,切莫这样同师傅讲话,我们等雨停了再走就是……”
嬷嬷也为少女说话:“谢公子,公主气性好,但你到底是个大家公子,如何这样失礼?”
谢璀瞥了那嬷嬷一眼,他父亲位极太傅、是内阁头一等的阁老,更是享誉当世鸿儒之名。他又自小有才气,自朝中官员至普通士子、乃至于帝后,无人不称一声才思斐然。
放眼京中、便是王孙子弟也没有几个入得他的眼,更何况一个宫里的老嬷嬷。于是便淡淡一笑,望着冷雨道:
“公主不懂事,嬷嬷也不懂事吗?若是淋坏了公主,我是该去皇后娘娘面前禀报说,全怪嬷嬷年纪大多忘事,连伞也不记得拿吗?”
嬷嬷被他说得噎了噎,这就要反驳,却见谢璀皱了眉,指着雨里那人喊道:
“这位师傅怎么这样难说话,不过是请您取把伞来……”
他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咽喉里。
那人在逐渐朝他们迫近,看着是个清瘦的少年,手里却提了三尺长的一把刀。他走路的姿势极其古怪,像是跛着脚,每走两步,整个人就扭曲地痉挛一下,诡异得宛若坏掉的偶人。
隔着雨帘,少年朝他抬起眼,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那漫布交织的血丝,似乎要汇聚着淌出血来。
盯着他的时候,仿佛燃烧着病态的火。
嬷嬷看见那少年的脸,惊讶地叫起来:“这不是殿前的那个……”
她想了半天,想不起少年的名字,只觉出些惊悚的古怪来,便扯了少女的手把她往身后藏。
谢璀也反应过来,一边往门里挤,一边慌乱地喊着:
“侍卫呢!都是吃白饭的!快过来保护公主!”
然而没有人应声,雨声哗哗冲刷着空旷的佛寺,后堂有僧人听见他的喊叫,便出来探头看。
恰好少年骤然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像一只扑食的虎豹,掠起一大片冷冽的水光飞身上台阶、提着刀朝谢璀劈下。谢璀便一个闪身,将那僧人往前推去。
眼看着那刀刃就要辟开僧人的胸膛,雨声里划开萧萧一声龙吟,暗金的光像一颗撕裂天穹的陨星,破开雨幕、裹挟着风声,狠狠扎进少年的肩胛。
然后一道素净的影子自廊檐下奔出,踏进水面的一刻溅开绚丽水花,整个人便随着那水花高高掠起,皂靴狠狠踹在长枪末端,力量带着长枪往前突进,生生将少年踹进了佛堂,在地上拖开一道黏腻的血痕。
嬷嬷惊叫着把少女往身后拉,而那少年受了这样重的伤,居然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喘着气拔出肩上的长枪。那锋利的刃边刮过他的骨肉,发出令人心肝颤抖的摩擦声。
长锋破出身体时,炽热的血像喷泉一样倾洒在佛堂里,少年也不过是脸色惨白了些,手里却握紧了枪杆,直直朝着少女掷过来。
嬷嬷尖叫着瘫软在地上,少女却喊了声“小心”,拼尽全力一把将她推开。
半空中掠过素白的风,司扶风一把揽住了少女的肩将她护在身后,锋芒呼啸而至的瞬间,她扬起腿,曳撒的衣摆掠开于灯光下,像一道潇洒的泼墨。
她一脚踹在长枪上,在长枪落地的瞬间,一个点足踢起枪杆,那长枪落在她手中,灵蛇般挽了个绚丽的枪花。
少女被她挡在身后,妙目里全是惊异,司扶风笑着轻声问她:
“姑娘没事吧,吓着你了,锦衣卫办案,你且退开些。”
少女却攒紧了她的衣摆,大喊着:“刀!”
司扶风早有防备,在背后劲风袭来的一刻,她长枪一转,枪尾斜挑、对准少年扬起的肘尖,狠狠撞了下去。
当啷一声,是长刀落地的铿锵之声。少年身形一晃,却没有片刻的犹豫,撕声厉喊着又要冲上来。
半空中响起“啪”一声脆鸣,长鞭灵巧地攒住他的脚踝,硬生生将他扯倒在地面,冲上来的锦衣卫们便一个个飞身扑过来,死死把他压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