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厂公催我报恩+番外(27)
司扶风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怕那人得逞,眼下便按捺不住,下意识问了句:
“废后岂能儿戏,厂公这边还没查清楚呢。”
禅悦恭恭敬敬地看了姬倾一眼,姬倾点点头,他才笑了笑、说起话来平心静气:
“郡主不知,皇上与皇后不睦久已,兼之这两日,荣妃娘娘趁着帝后离心,时常去皇上面前搬弄,皇上便忍不得了。”
司扶风哪里认识后宫这些贵妇,一时间脑袋里谁也对不上,便咬着嘴巴不做声。倒是姬倾笑了笑,不冷不热地问:
“荣妃没在皇上面前提咱家扣了她兄弟的事?”
禅悦摇摇头,垂着手轻笑一下:“祖宗知道的,皇上最厌弃女子干政,荣妃娘娘怕是想提,但又觑着后位,所以不敢提呢。”
姬倾清峻的指节在檀木高几上敲敲,紫檀的黑衬着骨节的白,像是玲珑的一盘棋。他慢悠悠敲着,轻哼出一个笑来:
“咱家还没出手,架不住旁人自作聪明。这事可不能咱家一个人知道,你且回宫,这两日宸妃怕是心里不好过,挑个好日子请皇后见见她。”
禅悦会意的浅笑,躬了躬身子,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
荣妃和她的兄弟?
荣妃是陈家人?所以姬倾那日才说,她忽略了一个地方、后宫?
户部的宋培然、西境的陈平之、兵部的陈玄之、后宫的荣妃……
天地经纬间,藏在晦暗洞穴里的蜘蛛正慢慢吐出它沾着毒液的丝线,交错复杂、锋利如刀,细细密密互相缠绕,织就一张巨网。
大胤山河不过是那网中待宰的猎物。
再多烽烟下破碎的血肉,也填不满它贪婪的巨口。
司扶风猛地扣住了光滑的紫檀扶手,姬倾不着痕迹地往她纱布紧绷的手背上瞥了一眼,无奈地轻叹:
“这么折腾自个的手,日后是不想再上战场杀鬼虏人了?”
司扶风长长吸了满满一胸膛冷香,又缓缓吐出来,一脸的沉郁:“若有一日逮住了那人,我定要替大胤手刃这豺狼!”
姬倾悠然一笑,偏头看她:“屠狼当用利器,咱家便代大胤苍生,为郡主的大志,添一把柴薪。”
说着,他朝花园里抬抬手,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司扶风心里还憋着股郁气,便闷闷不乐地跟着他出了偏厅。
绕过玲珑剔透的湖石假山,司扶风抬眼的一瞬间,深沉的光像一团吞噬时间的虚暗,毫无预兆地撞进她澄亮的瞳子里。
她下意识睁大了眼睛,那沉甸甸的暗光便顷刻填满了她的心头,她眼里再看不见旁的景致,装满了那乌金深沉的武器。
天地间,只剩下那无声的风暴。
司扶风的双手缓缓握住了吞吐着暗光的金丝木杆,木的深沉和铁的冷硬便透过纱布穿透了掌心。
一星凝重的光顺着那流畅而威严的线条一路淌落,无声滑过尺余长的漆黑锋刃,最终凝聚在足以刺破夜色、刺痛人心的刃尖上。
寒芒微闪,像一颗古老的星辰。
司扶风骨血里的沸腾再也不能按捺,它们一瞬间爆裂开,在她抓起□□畅快横扫的瞬间,自她血脉中奔流至枪尖,吞吐着来自深渊的暗。
气浪便以她为圆心,荡开一道暴烈的弧,击碎了飞扬的木叶和脆弱的阳光!
那无声无形的怒涛中,奔涌着低沉而绵长的虎啸龙吟,那是来自远古的武魂,他们汇成淹没了漫长光阴的魂灵之河,咆哮着狂奔进她的胸膛,呼唤吟诵着炽热而澎湃的渴望。
既热烈、又肃杀的战栗从司扶风骨血里沸腾起来,那激荡的血气和冷冽的肃然在她心口上碰撞交缠,如同火与冰、如同血与铁!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与乌金的□□激扬着共振。
它的古老咏叹里,全是边境的白雪城关,是荒原的大江月明,是火光里的吹角军帐。
仿佛那不是初次握紧的□□,那是她生来便蛰伏的獠牙。
如今天大地大,而她挣脱枷锁,獠牙破血而出,便要一口咬断勋贵们的咽喉!
姬倾碎冰薄雪似的声音洒下来时,那炽烈的共振尚在司扶风的心头掌中激荡:
“此枪是前朝信德公旧物,在信德公之前,更与无数战神名将共度沙场春秋。”
“咱家将它赠与你,既希望你能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更希望有朝一日,大胤朝无人再需拿起这破虏噬魂的神枪。”
司扶风慢慢抬起脸,那眸子里沉着暗金的光,是连秋日艳阳也照不穿的冷铁风暴。
她的声音里有炽烈地战栗:
“我的枪,它可有铭名?”
姬倾踱步而来,冷白的指尖温柔拂过枪身,最终停在那吞口处怒目的龙首上。
他声冷如雪,肃杀而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