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厂公催我报恩+番外(159)
郁秘色这才勾了唇,纤手掩着唇角,笑得快意:
“该!”
“可把咱家折腾死了。”
大档头笑了笑,又低声禀报:
“前些日子,好些宫人突然暴毙,那症状,和诏狱里暴毙的那些天女颇为相似。”
郁秘色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都是因着谢梦莱死了,没有‘故峰雪’续上了吧?”
大档头想起诏狱中的惨状,也有些难过地沉了脸色:“恐怕是的,不过也算替咱们肃清了内廷。”
他说着,觑着郁秘色脸色有些沉重,便又换了话头:
“自皇上为前朝诸多冤案翻案后,坊间的风评越发好了些。”
“太后也说,想借着天下归心,给皇上祈福。她老人家想在京畿诸省的庙中大开水陆道场,施粥济民,若是国库钱银不够,她愿意用自己的体己。”
郁秘色轻笑一下,摆了摆纤手:“哪有这样的道理,国库比前些年情况还好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太后掏自己的银子的。”
“何况……咱家与师兄的计划,正好可以借太后的名义落下去了。”
大档头了然地点点头,抱拳压低了声音:
“厂公说得,可是将京畿周边的积善堂和育婴堂悄悄彻查、记录在册的事。”
郁秘色点点头,修长的指在下颌摩挲着,微微皱眉:
“就是没想好,这事由谁出头才好。”
大档头哈哈一笑:“厂公,借着太后的名义,小的倒是有个好人选。”
郁秘色脑中一转,立刻挑起了秀眉,笑得莫测:“柔训公主吗?”
大档头拱手笑起来:“厂公明鉴,柔训公主细心坚韧,又素有善名,更与咱们同心,请她接管积善堂和育婴堂,民间亦无人可置喙。”
郁秘色点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大档头抱拳退了出去,镂花门合上的瞬间,窗口传来一阵哗啦啦地拍打声。
郁秘色露出些温柔的笑,轻轻推开了花窗。
寒鸦裹着春夜的花香扑向了他,他便在鸟儿急切的“咕咕”声中,亲昵地用指弯刮了刮它的长喙。
寒鸦舒服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发出欢快地咕噜声。
“回家啦,”郁秘色垂下弧度曼妙的眼,声气软和得能化成糖水:“路上辛苦了,看看、他们都给咱们带了些什么。”
拆开绑在寒鸦足踝的竹筒,里头是他熟悉的字迹:
“秘色吾弟,东南总兵有异,已被长公主镇压,烦请吾弟选贤任能,尽早填补东南总兵空缺。”
郁秘色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合上眼、梗了一下,慢慢攥紧了手里的纸条,咬牙切齿地低语:
“这两口子真是惹事精,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
东南总兵。
东南总兵是那么好找的吗?!
隔着纸条,他仿佛能看见姬倾玩味的微笑,和司扶风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等他们回来,他定要好好宰这两口子一顿。
郁秘色合上窗,幽幽叹了口气。
窗外,皎洁的满月挂在夜空。天涯海角,便有许多人,沐浴着月色,跋涉在长夜里。
万里山川,千载悠悠。
亘古的夜色里,若你抬头,便能望见同一轮明月。
第69章 番外(合集)所有番外都在此篇,不定……
(一)柏樾
寒鸦掠过风雪, 盘旋着落在他的肩头。
修长的手自银灰的大氅下伸出,于光滑而漆黑的羽毛上抚了抚。
说话的时候,暖融融的雾气从他鲜红的口中扑出来, 融化在雪白与漆黑的天地间。
郁秘色仿佛在自语:
“再等一会。”
“就一会。”
寒鸦陪着他静静地伫立在风雪里,像一尊怪异的雕塑。
过了许久,寒天下的雪线上, 终于冉冉升起一个踉跄的影子。
郁秘色的指尖不可察觉地颤了颤,寒鸦咕咕叫着,拍打着翅膀准备起飞,却被他轻轻止住。
寒鸦歪了歪脑袋, 盯着他,他却凝视着地平线的方向,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浑身褴褛的人正一瘸一拐地往边境线走来, 每走一步, 便有淅淅沥沥的血洒在冰面上。血红的脚印随着他艰难的前行, 烙下一道痛苦的痕迹。
他的身后,有举着刀的鬼虏武士们追上来, 那人便咬着牙加快了速度,朝边境的方向前进。
郁秘色动了动唇, 那个趔趄的身影在他瞳孔中摇晃,但他却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那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着那掩在凌乱发丝下的眼睛, 轻轻吸了口寒气,低声说了句:
“你过来。”
“你踏过这条线,我就救你。”
杜柏岩抬起仅剩的左手,拂开了脸上的尘灰和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