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番外(265)
谢病春垂眸,看着面前之人,可随后便又移开视线。
“落水之后。”
钱沁惊讶地看着他。
太后和万岁一同落水的事情也曾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
“是我引诱的她。”谢病春缓缓说着。
钱沁原本准备的满腔问题,在此刻倏地消失了。
舟舟是她的小孩,她是最知道她的性子的。
引诱?
明沉舟若是不喜欢,便是刀架子脖子上也不会低头,就像开弓的箭,是不会回头的。
今日带谢病春来,就是明沉舟的态度。
原来,她,早就告诉自己了。
“知道了。”她红了眼眶,眼角渗出泪花来。
她自己便是选了一条难走的路,且不料,她的女儿比她还大胆,选了一条一眼能玩到头的死路。
“夫人,还问吗?”谢病春看着在颤抖的人,低声问道。
钱沁捂着嘴,摇了摇头。
“不,不问了。”
她沉默地哭着,在寒冷的冬夜,借着呼啸的北风,最后只能淹没于手掌中的哽咽。
她不是没想过拆散这段情意,可到最后,那只会让她女儿陷入最为难,最痛苦的地步,可若要她祝福,便是在她心口落刀,只要听到谢病春的名字,便是逼着她落泪。
可,她到底不愿让女儿痛苦。
“你,若是以后对不起舟舟,便是不要命,我也会……”
“不会。”谢病春轻声打断他的话,坚定而认真。
钱沁仰头,失神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眼尾上那点细小的红痣上,直把把人看着移开视线,这才勉强继续开口。
“你记住今夜与我说的。”她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逼问着。
“不敢忘却。”
谢病春拱手,行礼,折腰而拜。
钱沁一惊,连忙侧身避开:“掌印不必如此,我是舟舟罢了。”
“她跟着我没有过过好日子,我只是,只是不想她哭而已。”
她的目光自那碗不曾动过的姜汤上扫过,最后看了一眼背后紧闭的房门,嘴角微微抿起,这才朝着正屋走去。
只是她并未回屋,而是朝着角落里的厨房走去。
谢病春目送她离开,背着手站在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天际缓缓冒出的一点微光。
将夜前的黑暗终于等来的它的黎明。
“掌印应爱惜自己的身体。”
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谢病春身形一僵,背后的手指微动。
“喝了就去休息吧,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如山的屋子早已收拾干净了。”
一碗还带着些许热意的姜茶被递到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错立身——套个壳子而已,瞎编的
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引用
你我同一情,愿得百岁心相随,尽老今生永不离——引用
第74章
明沉舟是被钱清染大嗓门吵醒的。
她睡意朦胧地趴在被子里打了个滚,一张脸埋在枕头上,半梦半醒间突然看到一截红线,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坐了起来。
——月老庙。
她茫然地看着屋内,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可身体上的不适却又清晰的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梦。
她想起那个冰凉凉的手指探入身体时的战栗,面前之人的胸膛冰冷而坚硬,可唇角却是滚烫而柔软。
黑暗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就好似一口灼热的酒,不断落在耳边,便足以令人生醉。
明沉舟抿了抿唇,晃了晃脑袋,突然掀开被朝着外面跑去。
一开门,便看到树下站着的人。
谢病春恰恰在此刻听到动静回眸,漆黑的眼眸如水碧玉色,冷沁沁的亮。
“掌印。”
她一动,手中的红线便也跟着晃了晃。
谢病春蹙眉打量着她,最后落在她踩在地上的赤足上:“去穿鞋子。”
明沉舟扶着门框不动弹,反而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红线:“掌印给我系的。”
鲜红的红线在素装银裹的着色前荡来荡去,鲜艳动人。
谢病春垂眸,轻声应了一声。
那一刻,明沉舟只觉得昨夜不真实的虚幻感随着那一声骤然消失。
她终于,终于和谢迢在一起了。
这种在冬日北风中凌冽而冰冷的触感,都抵不上她此刻的欣喜,她甚至觉得面前歪歪扭扭的枣树都变得顺眼起来。
“掌印为什么给我系红线啊。”她期待地问着。
谢病春并不答话,只是上前把人懒腰抱起,送回屋内。
长长的红线自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又飘落到谢病春和明沉舟相叠的衣袖上。
明沉舟抱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地问着。
“掌印哪里找的红线?”
“你怎么偷偷给我记上。”
“你自己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