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端王忽然出声道,“皇兄,这小侄女实在可怜,一出生就没了亲娘,父兄又牺牲于五年前与突厥的那场大战之中,晋国公悯其孤苦无依,又念及她父亲的救命之恩,便将她认作养女养在府中。唉,听说这孩子的兄长那年才十六岁,先前晋国公给臣来信时,还提到过,说她兄长若是还活着,没准也是个将才。”
丽妃眸光一闪,忙接话道,“没想到这小娘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可怜的身世,她也算是忠良之后了。”
耳听着端王一口一个“小侄女”,丽妃又说她“小小年纪”,盛安帝还有何不明白,再看下首那张倔强又清艳的小脸,虽觉着可惜,到底没再坚持那份心思,颔首道,“嗯,是挺不容易的。”
顿了顿,他又道,“你父兄是为国捐躯,英勇大义,晋国公又收你为养女了,那朕今日便给你个恩赏……嗯,你身在长安还牢记着回陇西尽孝,那朕便封你为乡君,封号孝义,享乡君俸禄。”
云黛怔忪,还是谢伯缙唤了她的名字,她才恍然,赶紧随着谢伯缙一道谢恩——“臣女多谢陛下封赏,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篝火晚宴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等到宴会散了,云黛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做梦般。
怎么一场晚宴,她就成了乡君了?
第52章 营养液满5千加更
不仅云黛晕晕乎乎宛若做梦, 就连端谢仲宣和谢叔南听到自家妹妹秋狩一趟回来就成了孝义乡君,也着实吃了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着云黛。
云黛才赶了半天路从骊山回到端王府,一口气都没喘过来, 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嘉宁嘴巴快,见这是个与二表兄说话的好机会,连忙将这次秋狩遇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末了还感叹道,“云表妹这次是因祸得福, 虽说受到了惊吓, 但得了个乡君位, 好歹也是有封号的人了。以后宫里年节的大宴小宴, 她要去也是能去的呢。”
听完整件事情后, 谢仲宣和谢叔南的关注点已然不在乡君封号上,而是紧张地打量着云黛, “你们遇到刺客了?”
谢叔南更是急得走上前,若不是谢仲宣拦着, 差点就想动手检查云黛的胳膊腿是否完好了。
云黛宽慰道,“二哥哥, 三哥哥, 你们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么?你们还是去看看大哥哥吧, 他才是受了伤的。”
“你没事就好。”谢仲宣和谢叔南皆松了口气,再去看端坐在圈椅上气定神闲喝茶的谢伯缙, “大哥,你受伤了?伤在了哪里?”
看这两个一回府就围着云黛打转的弟弟,谢伯缙扯了下嘴角,“还以为你们眼中只有妹妹, 看不见我这个兄长了。”
谢仲宣面露愧色,“大哥,你这话……叫我们无地自容了。”
谢叔南也附和道,“这不是看大哥你跟个没事人似的,你真受伤了么?伤得重不重?”
谢伯缙浅啜一口茶水,“还活着。”
谢仲宣和谢叔南面面相觑,又默契地朝上首的端王妃投去求救的目光。
“阿缙,到底伤在了哪里,需不需要我再叫个大夫过来?”端王妃满脸凝肃地望向谢伯缙。
面对姑母的询问,谢伯缙态度恭谨许多,放下手中杯盏,慢声道,“姑母无须担心,伤得并不算重,已经叫御医处理过了,休养一阵便可。”
端王妃慈爱的视线在他眉宇间来回扫了好几遍,见他精神充沛,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却也不忘吩咐身旁的嬷嬷去库房取补品。
一行人在王妃正房里坐了半个时辰,聊罢秋狩之行,便纷纷告退。
甫一走出端王妃的园子,谢仲宣和谢叔南就迫不及待问起刺杀的幕后主使,云黛也竖起了两只小耳朵,悄摸摸地凑上前听。
谢伯缙瞥过眼前几张“求学若渴”的脸,淡声道,“此事尚在调查中。”
谢叔南攥着拳头,面色怫然,斩钉截铁说,“肯定是魏家!他们见大哥劝陛下召回三皇子,怀恨在心,这才找刺客来!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敢这样嚣张,真是无法无天,着实可恶!”
“三郎,慎言!”谢仲宣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语气肃穆,“事情还没定论,你别胡嚷嚷。”
谢叔南撇了撇唇,“大哥久在北庭,在长安除了魏家,还会有什么仇家?”
谢伯缙斜晙他一眼,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就你这样武断莽撞,还考什么明法,干脆回去当纨绔算了,省得祸害百姓。”
谢叔南一噎,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哥,不带你这样杀人诛心的。”
谢伯缙懒得再说,只道,“刺杀之事我自会追查,至于你们,该备考的备考,该……”他的视线落在云黛身上,斟酌片刻,才道,“该玩的就玩。总之,这事与你们无关,莫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