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镇往事(女尊)(15)
因为一个人在家里格外害怕,所以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回过去在醉曲坊的日子……他被几个女人反手吊在横梁上,羞辱之语回响在耳边。“啊、不要……不要打了……求求各位姐姐……”不管他怎么求饶,她们都好像听不见似的。“你怎么会受不了呢,刚才不是挺倔强,誓死也不卖身吗?”
受完刑,他像一个被揉碎的破布娃娃,被女人随意地丢弃在角落。虽然手腕上的绳子被解了开,但被鞭打了两个时辰后,他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他像一条小狗一样奄奄一息趴在地面上,醉曲坊里生意兴隆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空注意他。那些虎背熊腰的女人们说,如果饿他一天之后再不从的话,就打死丢去乱葬岗。
事有凑巧,这天是她们例行检查的日子,官方派使者过来巡逻。几乎所有的人员都忙得手忙脚乱,没人来房间收拾残局。
他被弃置在客房角落一天一夜,没有进过半粒米。强烈的饥饿感让他从黑暗中苏醒过来,他手脚并用地从客房里爬出来,没人关注他去了哪里,他爬到了梅隐的房间门口,门正好没有上锁,他便进去了。
他蜷缩着身体,让自己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饥饿和疼痛折磨着折磨着他。
“放了我……不要……”梦中的阿羡喃喃呓语着。
“不要什么?”陌生的女音闯入梦乡。
陡然间,阿羡从梦中醒来,一缕灰蒙蒙的光照从床帏的轻纱中透进来照在他眉清目秀的脸上,映入他眼帘的是梅隐那张格外好看的脸。
只见阿羡斜躺在床上,被单被他揉得不成模样,汗水打湿了额头上的绺绺碎发,他陡然间地圆睁的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梅隐看,嚅嗫道“我、不是、我、只是……做梦……”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了,也变成了个结巴。
“哦?”梅隐颇有意味的挑眉,她带着几分醉意,意兴阑珊。
阿羡急出了哭腔:“真的只是做梦,我没有在胡思乱想……”
只见他话还没说完,梅隐那张格外俊俏的脸就突然放大,她的唇盖在他的嘴巴上,覆得丝毫不差。梅隐的唇软软的,像一块甘醇的糯米糕点,冰冰凉凉还带了一丝薄荷的芳香,还有……一丝酒气。“唔……”阿羡还想说的话被迫咽进了肚子里。梅隐把他的双手禁锢在枕头上,另一只手从腰间的缝隙伸进去,毫不客气地挑开本就松松垮垮的衣领。
他没想到这次梅隐如此直接,而且没有半道上停下来,似乎真的是想做到底。他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欣喜,所以对梅隐的触碰,阿羡都十分顺从地放松身子任她动作了。良久以后,那个冗长且深沉的吻终于结束了,梅隐在他的耳畔轻轻吐气如兰,嗓音温润得像一块质地细腻的湖玉,却说了一句令他彻骨的话。
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让阿羡僵住了身子。可还来不及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梅隐的狂吻便如暴风雨般倾泻而下。
窗棂外拂过微弱的凉风,扬起了床帏上的青纱帐。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第8章 关系改变
青纱帐外的天已经亮了,里面却还是溟濛的淡灰色。阿羡幽幽转醒,眼中仍带着雾气。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他陡然转头果见那个入梦正酣的睡颜,心头的肉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跳漏了一拍。他轻轻抓起薄被子,那熟悉的香草薄荷味淡淡地侵入鼻腔,仍旧是那样好闻,可是这一切再和从前不一样了。他趴下来轻轻将下巴抵住枕头上,梅隐的侧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仍旧睡着,一改彼时浓愁薄雾满的忧色,竟浅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看见她睡得香甜,阿羡也跟着浅笑了起来。这个比男人还好看的女人,现在是他的。
不一会的功夫,那双眸子悠悠地睁开,一双湖色的眼眸惺忪地望着他。阿羡的身子顿时颤了颤,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可下一秒,她的话却让阿羡的心降至冰点:“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阿羡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试探道:“你、你都忘了么?”
“昨晚我喝醉了。”她扶住昏胀欲裂的脑袋,从榻上坐起身来。望着地上满眼狼藉,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剧烈的头痛令她痛苦地蹙眉,零星的片段一点一滴回来。她满身酒气地回家,见到榻上的那个人、那张脸,恍如隔世般欣喜若狂,然后两个人吻得如何缠绵,如何脱掉他的衣服,又如何发生那种事情。依稀回想起来后,梅隐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看见她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阿羡也似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意外,恐怕是认错人了。他的心转瞬间凉到了谷底,惶恐、害怕、自卑、无措一齐涌上心头,雾气盈满了双眼,恨不得下一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可是为了不让梅隐感到为难,只好逼自己强颜欢笑。阿羡捡起地上的衣服,顾不上自己还衣衫凌乱,就先为梅隐披上:“我先为你更衣吧。”不管怎么样,在他心里已经把梅隐当成他的女人。既然如此,他就要做一个男人该做的。没想到梅隐却隔开他的手,声音僵硬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阿羡的脸色须臾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