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说亲(52)
玉书悄悄捣了捣愣神的金羽,后者一脸哭丧,压根不能相信,他们威武勇猛的小侯爷,竟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
生生拖走本欲多话的金羽,出水帘时,玉书又悄悄转头,与怔愣的冯小小竖起了大拇指。
一时之间,水帘内外都是人。
却又静得好似空无一人。
眼瞅着那双乌黑的眸子欲哭无泪,裴衡止到底心软,“放心吧,出去后我会与他们说清楚。”
金羽和一众侍卫,自小习武,耳力超群。
如今虽有水声干扰,听不清里面说些什么,可小侯爷温柔的语气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跟在金羽身侧的墨羽忍不住与他小声嘀咕,“遭了,爷在这里假戏真做,阮姑娘那边可怎么办?”
金羽一顿,悄悄瞥了眼正守在水帘旁捂嘴直偷笑的玉书,“放心吧,爷自有主意。”
别说墨羽,就是他自己,想起那处境可怜的阮姑娘,也忍不住担忧。
虽然小侯爷什么都没说,可既然将人养在别院,那必然是有些心思的。偏阮姑娘温柔娴静,又极为懂事。
这三年来,从未主动求小侯爷去院子,也就只有病中,才敢托墨羽带封信传个话。
今夜好不容易盼到了小侯爷,还没说上两句,云羽便报了信来。
她又是个柔弱身子,只怕多思之下,病情又会绵延反复。
“这几日,你让大夫多去瞧瞧。我看今小侯爷要走的时候,阮姑娘的面色都惨淡了许多。”
墨羽悄悄点头记下,瞥了眼四周,拿出个香囊递给金羽,低道,“这是我出来前,阮姑娘托我带给爷的,说是三日后百花节赠礼。”
织金锦缎上,寒梅数枝。配得络子颜色极好,一看便是用了许多心思。
金羽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爷,最是厌这些。”
过往阮姑娘送来的香囊、荷包,小侯爷看都没看过,更别说是配在腰间。偏这阮姑娘也是个实心眼,逢年过节必然送上。
墨羽叹气,“总归你常在爷身前伺候,不如你多在爷面前提提阮姑娘。”
“况且春日酿尚未开封,说不定等爷喝尽兴了,直接抬了阮姑娘进府。若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也能解脱,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百花节喝春日娘自是极佳,但三日后有宫宴,爷向来以大事为主。”金羽愁得直抿唇,半晌才道,“到时候去不去别院,我看悬。”
虽说小侯爷接近冯姑娘是事出有因,但这几日,他总觉得自家爷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要说具体是哪,他又描述不清。只是感觉,小侯爷性子愈发柔和了些。
就比如刚刚。
过往从未有女子能近身的小侯爷,竟然为了案子,委屈吞声,不不。金羽摇头,忖了忖,换了词道,“咱们爷忍辱负重,眼看着就快有眉目,你且多劝劝阮姑娘,再等上一等的好。”
正说着。
水帘后有脚步传来。
金羽和墨羽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紧紧闭上了嘴。
踏着月色,两辆马车在官道上行得又快又稳。
许是回程放松,抑或是刚刚着实跑得累极。
冯小小靠在玉书肩上,渐渐有了困意。等马车停驻在院前,倚在婢子怀中的少女已然睡得香甜。
“姑娘。”玉书轻轻唤着,帷幔稍从外头挑起条缝,却是下马过来的裴衡止。
“我抱她进去。”
经今夜一事,玉书倒也不像从前那般防着,她起了撮合的意,忙让开去前面引路。
抱在怀里的人,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
裴衡止看了一眼,大踏步走进了院里。
偏房中,玉书早就点了灯,铺好了床。这会又去灶上烧热水,准备替冯小小略微擦洗一番。
另一辆马车里,还绑着方云寒和他找来的帮手,金羽不敢耽搁,亲自驾车将人送去了西北方一处宅院。
闲下来的,反倒是榻上睡熟的冯小小,与坐在凳上看着她的裴衡止。
京都不比城郊风大。
早先在他怀里蹭乱的鬓发,饶是几丝春风透过窗扇吹过,仍黏在颊边。一颤一颤,虽然细微,却也不容忽视。
桌上烛火忽得弱了一瞬,继而燃得越发高涨。
置在膝上的手指捻了捻,再瞧冯小小鬓发,已然好好顺在了耳后。
她乖乖软软睡在榻上,
裴衡止瞧了一会,眼底有了笑意,侧耳听了半晌外面的动静,方才不甚自在地,又别扭地悄然立在了榻前。
伸出的长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面颊,心头顿时绵软起来。还不等他再点一点。
冯小小迷迷糊糊伸手揉了揉脸,将被一拉,翻了个身,兀自睡得深沉。
散开的发髻落在枕上,还有一顿从衣领露出的后颈子,乌发雪肤。指腹上残留的那点软乎细嫩的手感,登时便似灶底烧得通红的火,烫得裴衡止耳尖红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