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说亲(118)
透过窗的月色清亮。
静静站了一会的郎君自屏风后轻轻走出,他手里拿着用温水浸透又拧成半干的面巾,蹑手蹑脚的往拔步床走来。
小兔子刚刚只漱了口便没了精神,她眼哭得红红,若是不好好擦擦脸,再敷一敷,明早怕是会肿。
冯小小早就累极,这会就是裴衡止替她净面,也没能惊醒熟睡中的人。
裹了面巾的长指轻轻拂过那秀气的容颜,一点一点,既认真又仔细。
等敷了眼,他又拿了面脂膏来,指腹搓揉在小兔子的脸蛋。过往他何时这样伺候过人,这会做起来动作虽然笨拙了些,可裴衡止却是乐在其中。
一会轻轻点点她的鼻尖,一会又戳戳她的面颊。
“唔—”
睡熟的冯小小微微拢眉,惊得裴衡止当即僵在原处。他的长指还停在小兔子的唇角之上。
郎君如玉的面庞登时就红了一片,藏在昏暗之中,倒也不甚明显。
好在睡在锦被里的人并未察觉,她只是烦躁地用手拔了拔自己的外衣,“玉书,帮我脱掉。”
她的话含糊不清,可手下的动作却明显。
坐在床边的裴衡止一愣,慌忙起身别过脸去。可睡迷糊的小兔子,一直囔囔着,蹬着被。
裴衡止略微侧目,只觉脸上更烧。
“玉书。”她迷迷瞪瞪唤着婢子,“热。”
郎君面上的红意早就一层层叠加,烧得他自己口干舌燥,伸出去的长指更是抖得不行。
好在冯小小今日穿着的并非女子衣裙,一身小厮服,倒也方便解开。
好不容易才止住自己心底那点儿尚未完全消散的药力,裴衡止一口气还未喘匀,拔步床上的人愈发不老实起来,迷迷瞪瞪揪住中衣系带,还要继续解开。
若非裴衡止及时察觉,也不知这傻兔子还要将自己剥到什么程度。
郎君心里暗暗叫苦,白日温泉所见,一幕接着一幕,直让人气血翻涌。偏这会睡熟的人还不老实。
坐着的床边好似起火,裴衡止慌忙起身,怪不得刚刚那小东西不许他进来,要是再呆下去,保不准他就会做出什么——
早前做过的荒唐梦忽得涌上心头,广袖翩然,却被人攥住,止了他离去的步伐。
裴衡止转身,就对上一双乌黑的水眸,于昏暗中,迷迷糊糊睁开。
她明显尚在梦中,声音软糯又不甚清晰,“夫君。”
“你唤我什么?”他俯下身,柔柔哄着半梦本醒间的小兔子。
早前就听她念叨过这二字,可无论他怎么查,也没发现与她有过旧情的男子。
不是方云寒,亦不是那什么李家的胜哥儿。
英挺的眉皱起,不等他再问。睡在被里的小兔子骨碌碌往里一滚,极为熟练地让出半边床,她的眼神不似清醒时明亮,手指点了点空出来的地方,“夫君,睡。”
她一派天真,看得郎君心中五味成杂,恨不能直接欺上去,好好问问她口中的夫君到底是谁。
可小兔子眼圈还泛着红,人也迷糊。裴衡止叹了口气,压住心底那股恶劣的情愫,犹犹豫豫躺在了她身侧。
他躺的远,与冯小小中间足足隔了一臂。
“夫君。”小兔子眼皮又沉了几分,似是马上就要闭上。她往裴衡止身边挪了挪,很是自然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八爪鱼一样将人抱住。
他身上的冷香袭来,却又不知怎么扰乱了她的梦。那些被刻意压在心底,忘却脑后的伤心,刹那间卷土重来。
刚刚还软乎的眼神,登时就像裹了蜜糖的刀尖,冷冷剐在尚未察觉的裴衡止身上。
郎君这会心都快要跳上了天,被缠住的手脚更是拼命按捺。本想离远一下,不让她发现自己的窘境。
偏这傻乎乎的小兔子黏人的紧,蹭来蹭去胡乱地点着火。
“小小。”裴衡止声都开始发颤,刚一侧脸,脖颈上就被人狠狠咬了一口,骤然而来的疼惊退了所有旖旎。
他呆呆瞧着将锦被卷走的小兔子。
“呸,坏人!”她低低骂了一句,蹙着眉又睡熟了过去。
这一夜,冯小小睡得并不踏实。梦境的不断交互,扯得她的心也一会甜蜜,一会酸涩。
清晨起来,头脑也依旧懵懵的。
不过,梦境最终还是应验了。她拥着被呆呆看着奢华的卧房,在那个令人伤心绝望的梦里。她曾听三公主讲过,在启龙山里,阮雨霏与裴衡止的半月风流。可惜那时候的她,并不相信。
如今她就在启龙山,昨夜更是目睹了阮雨霏进房的全程。
“小小?”郎君的声线不太自在,他站在门外,“我打了水来。”
这些事,本不用他亲自去做。
但这一夜于他,亦是煎熬。睡熟的小兔子反复无常,一会又推又打,一会又黏进怀里不愿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