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120)
“那你可还有其他不适?”皇帝一直都是神色担忧,还没忍住地朝白瑾的肚子看去。
“就是有点儿饿。”白瑾搓了搓鼻子回答。
但是,周楚曦并不打算这么晚了还带他出去,一是担心他的身体,二又想知道他受了什么精神刺激。于是就给飞寻安排了一个任务,叫飞寻去把酒楼饭菜,打包回来一份,切记要口味清淡。
这一路上,三人的饮食难得达成了大统一,且还是以摄政王的口味为主。
自家主子吃什么样的菜,飞寻最清楚。去酒楼里点起来,也毫不费劲儿。他甚至还去了趟白天的杂货铺。
就算没有锅碗瓢盆,待会儿带个水壶茶杯回去,让几位主子喝点儿水,也是挺好的。
飞寻一走,皇帝就略显多余。明知自己在这儿会碍着两人卿卿我我,但他就是不愿挪脚。
白瑾看他直瞅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脸上有朵儿花。抬手抹了一把,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小皇帝又在翻涌什么坏水,但他可是有话要说。
“皇上不坐吗?我有些事想同皇上和王爷讲。”怕自己话长,白瑾好心让皇帝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至于周楚曦,从把他放在床上之后,就很自觉地握着他的手,坐在了床边。现在更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等着白瑾再度开口。
“我今天,是被面具男子给截走的。这人,皇上也听说过。”白瑾看着皇帝神色明显愣怔,就知他肯定是想起了围猎之事。
为了让皇帝知道心中所想都是对的,白瑾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面具男子,正是围猎时,与杨正天做交易之人。”
登时,皇帝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般,被人当棋子利用了都不知道的阴谋诡计,如潮水般地冲进了他的脑子。面上有些阴晴不定,咬着牙花子道:“继续说。”
“他把我带到高塔上去,什么都没对我做。”从说出是被谁截走之后,周楚曦的手上,就不自觉地使了劲儿。白瑾怕自己的手废在王爷手里,赶紧先出声解释,他可是清白的。
“虽然他没伤我,但是我把他面具摘了。”
“你们猜,他长什么样?”白瑾故作神秘,问着两人。
“这个时候你还卖关子!”皇帝瞪他一眼,心说,难道是长得青面獠牙不成?
白瑾特想逗逗他们,说这面具男子俊逸无双。但一看王爷一脸严肃,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长得好看,眼下有颗泪痣,而且还很年轻。”
皇帝一听这简单的描述,激动地站了起来,几乎是肯定一般,道:“他是路三的‘丞相’!”
“不排除易容的可能。”周楚曦并未有太多惊讶,摆出一个倒像是如他所料一样的表情,继续说,“出现的太是时候,也可能是故意被摘掉面具。”
“但有时候想得太过复杂,反而会忽略真相。”
皇帝本来都恍然大悟了,结果又被摄政王的后半句话,给整得稀里糊涂。但是白瑾,却听得明明白白。
有时候,有些话,把它压在心底不讲出来,明面上,对大家都好。就像皇帝在围猎场上坑害自己,又算计王爷这事,只要他们都不事后重提,他们就能继续做着叔侄,虚与委蛇。
但是事关大周江山,若是再不挑明,怕是要周国改姓了。而且这个时候,皇帝该向哪边靠拢,他也应该心里有数。
“皇上,王爷的意思是,这人就是‘丞相’。但他此时露出本来面目,是故意为之,还是意料之外,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冒充朝廷重臣,为的就是皇上的江山。”
看着白瑾的双唇,一闭一合,就这么道出一个事实,皇帝内心是不肯接受的。可他不接受又能如何,这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挪也挪不走,推也推不开。
文官家里出了武将,尤其还是百官之首的丞相,皇帝怎能不忌惮。可面对兵权在握的摄政王,他也只能依赖于这个丞相和他的儿子——镇北将军。
但是又怕丞相权力滔天,哪天自己压不住,先出了事,这就麻烦了。正好镇北将军通敌叛国,他便想以这个罪名,来个杀鸡儆猴。也并非真要这小将军的性命。却没想到自己的皇叔,强势地要他更改旨意,将白瑾关于静安王府禁闭。
这不痛不痒的惩罚,不但没能威胁到丞相,甚至还有了一个摄政王妃。这个王妃的出现,也让丞相与摄政王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近。
所以,选秀看中白语嫣,是为了他日可以当作一个筹码使用。围猎场上的算计,为的是夺回兵权,压下丞相的势力。若是再幸运一些,都还可以把他的皇叔一并除掉。
一切都谋划好了,没想到这场算计,最终被他最忌惮的两人,合力击破。甚至还揪出了一个,对他的江山图谋不轨的面具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