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宁振涛是浪子回头换了个人呀!
想到这,向来认真负责,虽说身负队长职务,但每天总是把工分干满的吕大队长也不耽搁,背着手就往猪圈那去,不行,他还是得去看看,要不他不放心!
……
宁知星脸上蒙着块对折的毛巾,这毛巾是之前宁振涛给她的新毛巾,正好能派上用场。
县城里能分到的毛巾都没有成年和儿童的大小区分,统一的型号,哪怕是在对折的时候,对于脸本身就偏小的宁知星来说,那也是大的,都能连下巴都包得严实。
之所以不怕闷不怕热用毛巾捂着自己,那都是因为前方的两人正在进行的操作。
就在宁知星不远的地方,宁振涛和廖旭东并排蹲着,一副研究模样地琢磨着眼前的植物,而和这副平和画面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旁边的独轮车,下面用石头垫着保持不倒,里头装着的是哪怕隔着距离看上去都不太妙的东西。
事实上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是积好用来做实验的农家肥罢了,但因为里面构成的不同,那独有的腐臭味道还是要人敬而远之。
宁振涛和廖旭东憋气久了,便也对这东西不那么敏感,刚刚还随手绑在鼻子的布条已经摘了下来。
农家肥在国内的使用,事实上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的农业时代。
大河村所在省份的地形特点,还有多年前不断变迁的地理渊源,使得传统的农业和畜牧业在当地一直不是特别发达,对于农家肥的使用,便也有所局限。
一直在城市里长大的宁知星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是在看到《科学养猪技术集锦》中关于经济价值这一篇章时,才想到了这个关键点,而这恰恰是现在就能用上的。
谁让化肥现在才推广没几年,且在可以看到的几年内,都因为额外的经济开销很难成为使用的主流产品。
正好,那几本书里有一篇关于养猪的文章提到了农家肥的使用,宁知星便主动地拿到小叔面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不,问题一出,宁振涛也解决不了,他哪知道为什么当地不用?便熟练地将这问题丢给了自己的“行走外挂”廖旭东。
廖旭东一听问题,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在上课时,便听了一位外地的老师说他们那的养殖规模,在听到说国家政策下达后,他们那边能做人一户人均一头猪以上时,他都听懵了,这在本地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他说实话,当时只觉得是村民们嫌辛苦嫌累,或者是觉得养猪的收益不高,毕竟猪是要吃粮食的,之前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费心养活猪?
可现在一看,那时候的猜测竟是恍若描边大师般只中了一点边角。
粮食是问题没错,可这归根结底,就是付出和回报的问题,当养猪给人的感觉是不能回馈更多的经济价值时,谁会想要养猪?
廖旭东深觉自己这到大河村实践那就是啪啪打脸的过程,认知一次又一次地被颠覆。
他前段时间还嫌弃其他人说他“什么都不懂”呢,还真没说错,他什么都不懂,一门心思以为教好他们怎么养猪就行,却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们都兴趣乏乏,不乐意养。
于是在宁知星的推动下,这农家肥短期实验便开始了。
廖旭东主动从城里搬了一堆书,当时眉飞色舞介绍着书籍来源的他,并没有看到他身后宁振涛那震撼、痛苦又挣扎的小眼神。
廖旭东看完了最后一位“选手”的表现,和宁振涛交换了下眼神,已然能看到彼此眼底满满的欣喜。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可失败了不止一次!
农家肥这东西的用法,若是去找任何一个常用这玩意的老农民,对方都会轻轻松松地量出用量,可问题要他们给个准确的比例,那他们就面面相觑给不出了。
而他们能找到的文章里,同样写得很“大概”,上下随随便便就是几百斤的差距,对于具体的用量范围也都是模棱两可。
当时看到这些,廖旭东就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一时有些迷茫,而这时候,一直陪在旁边的宁知星举起了手。
“小叔,是不是又要做实验了?”
“什么实验?”
宁振涛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就是我和阿星之前研究小猪爱吃什么饲料,吃什么饲料长得好,就给他们编了号,分别试了试。”
廖旭东细细地听,眼神也跟着越来越亮,要不是宁振涛挡在前面,他都想直接把宁知星抱起来玩个举高高了。
起步的顺利,不代表进行的顺利,实验的过程还是走了不少弯路,发酵的时间、使用的方式、具体的用法,样样得要琢磨,好在他们在宁知星的“帮助”下找到了不少可以用来参考的资料,更是在她“有意无意”地话中妙手偶得了不少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