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妖女觉醒后超强(90)
侧目而望,毗邻广场的是一座吊桥,原来这大殿位于高崖之处,目之所及还有层层叠叠的殿宇在远处的山巅。
他心中了然,这回梦里,他仍旧是青山道长。不难料,此处乃眉尧圣域。
妖女走来,耳垂边单挂个玉葫芦,从地上拾起另一个,揶揄道:“就在眼皮子底下也找不着,你这根骨一般,眼力又差,没救了。”
江时卿尴尬一笑,心想,莫非传闻中重振眉尧的青山真是这般呆傻?
“师祖,我……”
妖女食指压在他嘴唇,轻声道:“逗你的,切勿妄自菲薄。”
耳根发烫,江时卿忙低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吊桥。
妖女在前,自言自语:“没曾想过了这么久,眉尧山还是这般无趣。你看这几大宫殿空有阔气,都是中规中矩,毫无生气。”
江时卿在后,亦步亦趋。
走到一半,后面传来一声:“青山师兄,等等我。”
一个身量娇小的白衣女子边招手,边往这边跑。
江时卿这才发觉,走在前面的妖女乍然不见踪影,手中多了只白狐,瞪着他,“我这丹药只保半个时辰,你快些打发她走,送我回厢房。”
小师妹走到跟前,疑惑道:“我分明还看到有位师姐走在前面,怎生不见了?”
“淼师妹看错了。”江时卿摸了摸手中白狐。
淼师妹看见白狐,眼前一亮,伸手便想抱,哪想白狐一个劲往江时卿怀里钻。
“师妹,它怕生。”江时卿后退一步。
“这么胆小呀。”淼师妹逗弄着,笑道:“师兄,你打算抱着这小东西去比武?澪师姐最讨厌小动物。”
“我安顿好它再去擂台,师妹你先过去吧。”
两人过了吊桥便分开。
江时卿抱着白狐,道:“师祖,委屈你了。”
“这样挺好,省了走路。”白狐阖着眼,甚是舒服的吐气,“那个澪师姐是哪个殿的弟子?”
“清虚殿,淮上师尊的关门弟子。”
白狐半眯着眼,悠悠道:“我在这呆这么久,总听到她名字,艳绝眉尧?”
江时卿低头,“不及师祖一半。”
白狐轻嗤一声,调笑道:“这小师妹不错,性子温软,一对小梨涡甚是可爱。青山,你选好道侣了么?”
江时卿憋着嘴,眉头紧蹙,沉吟半晌,无言以对。
“你修的可不是无情道,总绷着个脸干甚。”
见他半晌不回话,白狐失了耐心,哼唧两声,“无趣!我以前那个道侣啊,可比你有趣多了……”
“一个没骨气的负心汉。”江时卿面不改色。
气得白狐毛发竖起,张口就朝他手腕咬过来。
手腕传来一阵疼,江时卿猝然惊醒,抬起手臂,哪里有咬过的痕迹。梦里梦外,女人性子大相径庭,他却越来越分不清两人。
而他自己,究竟是江时卿,还是青山,也糊涂了。
窗外一轮银月似钩。
像妖女笑着时一双眉眼弯弯。
江时卿索性下榻,入画去寻她。似乎自那日后,屋里便没来过人,香气渐淡,风清月朗,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坐在树下,他摩挲着石凳,猛地一惊。石凳上的纹路,与梦中石壁上的处处吻合,像字又像符。
他即刻到书房将薄薄的宣纸浸湿,又折回来敷在石碑上面,用刷子轻轻敲打。不多时,字入纸中。待纸张干燥后用刷子蘸墨,均匀的拍刷,让那细密的纹路拓印在纸上。
待出画时,晨光熹微,他已睡意全无,索性修书一封,附上拓品,一同传给一辰道长。
*
眉尧圣域,梵音殿。
一辰道长的手中纸鸟啼鸣两声,化作青烟一缕,两张纸落入手中。
一张洋洋洒洒一整页,梦里身后事,事无巨细,看得他太阳穴阵阵发紧。一张拓印的薄纸,只稍看一眼,背脊顿生凉意。
师祖青山当初力挽狂澜,领眉尧一众立破幻境,大败妖王,阻挡一场人间的无妄之灾。
据传,青山任掌门时,众徒们在殿外便能遥遥能望见高坐的身影,刻骨的威严气势,无人敢随意亲近。
没曾想在江时卿的梦里,青山也曾那般渺小,还把一个叫羽滟的女子放在心尖上。
青山唤羽滟师祖,可眉尧的名册上,从来没有一个羽滟的修士。
这画卷本就出自眉尧,石凳上有符文亦不出奇,可这符文昭显的,分明就是禁术。
白泽上人,是用禁术将女人封印在画卷里。究竟是何等妖女,需要动用禁术,封印千年?眉尧上下皆有一道口耳相传的命令,将《卧榻美人图》好生看管,不可打开锦盒。
这架势,是要将女人囚个千年万年,生生世世。
今世看来,画妖从来没有好名声。可往前两三百年,青山师祖继任之前,有关她的记载唯有寥寥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