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顾青宇让我来的。”
阿姨显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侧了侧身,请她进来。
“我是第一天过来上班的,你是这家人小孩的朋友吗?”
夏芙嗯了声,跟着她往里走去。
阿姨脸圆圆的,看上去挺和善,就是有些唠叨,“我听说这家人小孩在监狱里,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他们家人脾气都很臭,唉,公司介绍我来这里我也是不想的。”
穿过花园,阿姨都在继续碎碎念,
“钱给的也不多,也不知道这家小孩有没有别的问题……会不会回来……”
夏芙望着枯萎的绿植,很久未曾修剪过的草坪,小喷泉也脏兮兮的,闭口不言。
从花园到大厅约莫几分钟,总算是到了,
“我先去叫下顾夫人,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稍等,”夏芙不想见顾夫人,“顾先生不在吗?”
“顾先生他不是很方便。”
夏芙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还不等她细问,楼梯传来尖锐的高跟鞋声,旋即走下一个裹着羊绒披肩的干瘦女人,“我说你怎么回事?来第一天就偷懒,不知道先生躺久了需要翻身吗?我一个人像是弄得过来吗?”
“是是是。”
阿姨也是有脾气的,早就对这家不满意,略带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又指指客厅的方向,“刚才有客人来了,说是您儿子的朋友。”
“客人?”
夏芙不想见到李金枝,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顾夫人,好久不见。”
李金枝面色陡然一沉,往前走了几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哟,这不是以前我们的准儿媳妇,现在的弟妹嘛,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声音高而尖利,刚才步伐飞快的阿姨都放慢脚步,好奇地扭头看一眼。
夏芙自动忽略她言辞里的讥讽,道:“顾夫人,是您儿子让我来的,说有话跟您说。”
夏芙有些无奈,前段日子,她想联系过顾京水,但是顾京水在平城,没有消息,她工作学业实在很忙,没有办法。
拖来拖去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什么事?”听见“儿子”二字,李金枝面色缓和些许。
“顾青宇让我劝你们,希望在他正式判刑之前,你们找律师即可,不要再去找顾家人。”
夏芙顾家人,特指的是顾京平。
“他不会帮你们的。”
这句话,夏芙替顾青宇说,也替顾京平来说。
她太了解顾京平的性格,无论李金枝顾京水想再多办法,利用顾家其他长辈施压,但顾京平都不可能松口的。
他就这样,油盐不进的。
李金枝冷哼一声,斜坐在沙发上,‘你以为我们还会去找顾京平吗?”
“你跟他说,让他等着,我们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律师!最好的律师!!把我儿子放出来!!”
夏芙轻轻颔首,“反正顾青宇就让我跟你们说这么多,他不想看见你们为他奔波,他也……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你说什么?”最后一句,让李金枝修剪的细细的眉毛高高拧了起来。
“我儿子没有错!错的是你,还有那个心理变态的杂种,我儿子不是被你们逼的么!”
“顾夫人,您把嘴巴放干净点,我敬您是长辈,不代表您可以这样侮辱别人。”
“你个小娼妇,先勾搭我儿子,再勾搭我丈夫的弟弟,谁不干净?啊?!”
夏芙不想听她继续辱骂,从沙发上起来,“我话已经带到了,信不信随你。”
她说完最后一句,拎着包转身往外。
一直到花园里,夏芙还能听见李金枝的骂声,除去她和顾京平,还有对刚才那位保姆的破口大骂。
没多久,保姆也跟着她出来,擦擦额头上的汗。
“这谁受得了啊,照顾个偏瘫病人还不够,还要挨骂。”
“偏瘫?”
夏芙往小区门口走去,听见这话,停住了脚步。
“昂,老人很多,高血压引起的,我家一个叔叔也是偏瘫,后来全瘫,最后啊可折腾人了。”
保姆唉声叹气,“说来这家人也挺惨的,小孩入狱,丈夫嘛又瘫痪了,看这家底也被折腾得差不多,要不是钱给得太少了,我真想多坚持几天,也是不容易嘛。”
夏芙缄默不语,脸色有些不好看。
“哎,你知道这小孩,到底是因为什么进监狱啊?”保姆好奇打听。
“没什么,不清楚。”
夏芙不多说,加快脚步,“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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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芙离开小区,距离地铁站还有很长一段路,她没有找路边的共享单车,而是沿着湖面慢慢地走。
她不喜欢顾家人,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顾家人完全就像变了副嘴脸,欺辱她、算计她、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