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有只白月光(13)
每每回忆起,当时一架还是打得相当酣畅淋漓的。我自小在阴冥跟人打架的功夫得到充分运用。
怪的是,我从小跟人打架,大家都是有劲拼命往外使,打得两边都挂了花,大家把话说开了,该和好和好抓头发挠脸,她们很奇怪,她们专门踢人暗处,使术法凝成针,密密麻麻扎人皮肉。
直到我被罚在思过崖反省,而她们拍拍灰回去吃饭,我才明白,这外间的世界啊,真的是复杂很多。
思过崖,顾名思义,就是一方只能让你跪着悔过的地盘。
而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直在千方百计试图站起来失败,又喊冤数次,破口大骂数次无人回应后,终于感到了一丝丝悔意。
我饿着肚子,忍着痛,跪在崖边后悔自己为什么刚刚拳头不挥得更用力一点,后悔为什么不听爹娘的话要跑出来,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在阴冥跟孟铜钱混吃等死。
而阎恪正是那时出现的。
自从虬眉的洞宅跑下来后,我已经半月没见过他。他跟平日里一副表情,老成从容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他提着两只包子从崖边经过。
我眼睁睁看着两只包子从崖边经过。
黑纹素线的鞋子一顿。
我心里一喜。
他挑着一双凤眼,依旧是没有一点情绪,“没吃饭?”
我轻轻地点点头。
他随手一扔:“给你吧。”
我接过包子就往嘴里塞。竟然还是我最喜欢的红豆沙馅的。正一丝感动不知如何表达,他已经继续说话了,“反正也是拿来喂狗的。”
“……”很好,不用浪费情绪感动了。
阎恪并未径直走开,瞅着我狼吞虎咽,仍旧没什么表情,“你知道,兵书上有一种战术叫借刀杀人?”
我顾着啃包子:“喔。”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道平白地生什么闷气,拔脚便走,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脚步。他并未回头,仿佛不经意地撂下一句,“我听闻,你们阴冥一族有附身之术?”
阎恪的脾气虽不讨喜,但我爹从小教育我知恩图报,包子之情我还是要记在心里的。我以为他要打听些什么术法来修习,便直言道,“是啊,这是鬼族与生俱来的,外族之人皆可附身,一般人瞧不出来的,除非是修为高的……”
阎恪没等我说完,神仙影子已经不见了。我本来心里还努了句不懂礼貌,吹了一会儿冷风,我突然心中一闪,从阎恪的话里得到灵感:
白琴和钟清秋的修为,并未在我之上。
等我“虚心”认了错从思过崖回来,恰好碰见言笑晏晏下了晚课回来的钟清秋白琴俩人。
我意念集中,径直附身于白琴身上。本来寻常鬼只能附身至纯至阴之人,不过我是鬼族的公主,而白琴恰好处于女子阴虚之时。
一切就是那么好运气地赶巧。
我往白琴的腰上一掐,忒疼了。遂放弃这一番作法,脸一翻,朝着钟清秋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
不附身还没发现,原来钟清秋白琴藏着这么多小九九。
钟清秋明显一愣:“你干什么?”
我大声喧哗道:“钟师姐,你明明知道金容师姐跟林东师兄是一对,你还半夜跑去他屋里……”
钟清秋脸上噌地变红又变绿,“你、你胡说什么?”
“你手上的玉钏子就是他给的!”眼见着周遭的人都瞧了过来,我干脆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偷偷拿了坠玉轩的紫砚台,东窗事发,你又栽赃给吴师妹!”
“还有,新来的孟宜对我们那么好,你表面上跟她做姐妹,背地里却逼着我跟你一块儿到处说她的坏话,上回还陷害她!”
整个学堂一时间掀翻了顶,像锅子滚水沸腾开来。我越说越气,便越说越起劲,差点收不住匝门。肩上被人一拍,我挣了下没挣脱,耳边语气不咸不淡的,“青眉道长要过来了。”
青眉是崐山的二把手,上回跪思过崖便是他下的命令。他的修为虽在虬眉之下,可不是我这条咸鱼可以应付的。
被他看出,可有个好歹来。我紧忙脱离白琴的身体,挤在人潮里,跟着阎恪屁颠屁颠而去。
此事闹了个彻夜,钟清秋白琴的陈年老账皆数被翻开,一时引起群愤,不久后辍学了。
自此以后我便跟着阎恪修行。渐渐便发觉,他实实在在是个面冷心热的闷油罐子,也渐渐成了他身后实打实的一条跟屁虫。
很久后的后来,我无意中得知,因为虬眉对狗毛过敏,崐山上从来禁止养狗。
第11章 神仙
送了潇潇上学回来,不多时太阳便升起了。
我拉开门面,隔壁朱富刚刚杀了猪,从案板上提了两溜肉过来,“大妹子,来,我给你留了些好肉,你拿去做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