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寒假?”
“一月份。”沈顾北回答,“庆黎不补课。”
“高三也不补吗?”
“嗯。”
“那有点…好吧,我知道了。等你放寒假联系我,我来安排冬令营的时间。”
沈顾北答应下来,跟老师告别。
他刚走出考点,带队老师和负责后勤的女老师跑过来,围住沈顾北,情绪几近失控。
带队老师:“我听说你拿到了第三名?真的假的?”
沈顾北回答,“假的。”
“啊?”带队老师笑容缓缓消失,整个人差点裂开。
沈顾北拿出竞赛组发的证书,翻开来给他解释,“只是拿到三等奖,真实名次应该是第六或者第七。”
“对对对,三等奖。瞧我,记糊涂了。”带队老师敲敲脑壳,重新恢复喜悦,拿着沈顾北的证书左看右看,嘴里絮絮叨叨嘀咕。
“你真棒,有出息!”女老师激动地夸奖他,就差把沈顾北抱起来转圈圈。
要知道,庆黎中学建校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拿到省级奖项。
带队老师立刻把好消息告诉校长,校长一个激动,半夜找人写光荣榜,挂到学校大门口,来来回回的师生都能看到。
从早读课开始,学校里到处议论。
低年级同学对沈顾北不熟,得知他拿到三等奖,纷纷感慨好厉害。
高二的沈朋看到奖状,脸色清清白白。
班里有人清楚他的家庭情况,上前问道,“沈朋,那个沈顾北就是你堂哥吧?他好厉害。”
“听说省赛拿到奖,报考本省的学校可以择优录取。国赛拿到奖,好像能直接保送。”
“能不能让你哥教教我啊?我明年也想参加竞赛。”
“我又不是沈顾北,问我干吗?”沈朋粗声粗气的拒绝对方请求,用力咬紧大拇指。
最近几年,家里跟沈顾北家交情很差。他受到母亲的教唆,从来不跟沈顾北玩,也不清楚对方的学习状况。
从小到大,母亲总用自己的成绩拉踩沈顾北,导致沈朋总以为堂哥学习很差。
怎么突然之间,他就拿到了省级大赛的三等奖?
假的吧!
庆黎镇小,风声刮得快。
如今,报纸和电视开始普及,大家经常能看到谁谁谁通过学习逆天改命,镇上的人都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大人见面唠嗑,免不了问孩子的成绩。
由于庆黎镇教育资源落后,能考上大学的孩子少之又少。谁家考上一个,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
而沈顾北力压无数城里学生,拿到省级竞赛的名次,那绝对是给庆黎人争脸,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
沈顾北的婶婶出门买鸡蛋,听到好几个人议论。
她喜欢唠嗑,凑过去问怎么回事,结果就从别人口中,听到沈顾北风光拿奖的消息。
“说起来,沈顾北好像是你侄子吧?”
“你侄子那么出息,你当亲戚的,有什么表示?”
“我…”婶婶脸色铁青,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出门好像没关门,我先走了!”
婶婶连鸡蛋都顾不上买,回到家中,魂不守舍熬过一天。
熬到沈朋放学回家,她慌忙拉住儿子打听情况。
沈朋听同学叨叨了一天,心里正烦着,暴躁地说,“他拿奖管我什么事?”
“你吃炸|药桶了?跟我发什么脾气!”婶婶用手戳他脑门,“你吃得比他好,穿得比他好,为什么他能拿奖你不能。”
“我吃得哪有他好?”沈朋顿时委屈了,“他现在可有钱了,天天请我们班几个男生吃饭,就吃学校门口的大肉包。”
“他哪来的钱?难道是寡妇给的?”婶婶最看不惯方婉手里有钱,立刻带着孩子去方婉家讨债。
来到方婉家门口才发现,破木门紧紧闭着,锁上积了一层灰。
“人呢?”婶婶觉得奇怪,找隔壁魏延年打听,才知道方婉上个月初就进城看病去了。
虽然现在已经出院,可方婉找了份城里的工作,估摸着要等过年才回来。
“她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
魏延年跟婶婶认识几十年,知道她的臭毛病,没计较,还耐着性子解释,“有城里的大品牌请她当设计师,帮忙做衣服。”
“做衣服能赚多少钱?嘁。”婶婶知道方婉做衣服的价格,挺多赚个吃饭钱。
魏延年以为她诚心诚意发问,便老老实实回答,“前三个月,每个月五千,做得好以后会涨工资。”
“五、五千?!”婶婶差点惊掉下巴。
五千块,那是多少壮年汉子,辛辛苦苦大半年的钱。
方婉只是做个衣服?凭什么?
婶婶虽然想不通凭什么,但有两件事她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