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律所(111)
曹锦丽一听这话便连连摇头,辩白道:“我没做什么,我哪儿敢啊!那病鬼的喘症已经许多年了,只是当日犯病,我……我便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
到底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人,听曹锦丽这么一说,曹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这事曹锦丽从未对她说过,眼下骤然得知,不由压不住火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与我通气!”
曹锦丽无言以对,只拿帕子抹着脸颊,甚至不敢看向自己颇具威势的长姐。
“你到底大了,嫁了人生了子,也长本事了。”曹后丢了手里的果子,冷笑一声又问道:“既然当时不说,想必你也是想就此瞒下去。那为何今日又巴巴地来找我?可是落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
曹锦丽心里发怵,心想果然什么也瞒不过自己的长姐。她这个长姐是府里的嫡出大小姐,自小极有主见,眼毒心黑,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强上三分,曹锦丽从小对她就是又敬又怕。
此时曹锦丽被她问得无地自容,恍然一夕又回到了没做功课被夫子检查时的日子。她只觉手里的帕子都湿了大半,定了定神,紧张道:“没、没什么把柄……就是……原想将那日替我赶车的车夫给打发了,不想这人被人中途截了去……”
曹锦丽越说声音越弱,曹后问:“什么车夫?”
“就是……当时一直在跟前的一个车夫……”
曹后一惊,“那便是证人了?!”
曹锦丽嗫喏半天,说不出个是或否。
曹后也懒得计较这种细枝末节,想必能被她赶走的,也不是等闲无关之人。她又问道:“这人被谁劫走了?!”
“不、不清楚……”
曹后气得没话说,压着火气道:“你原想把他打发到哪里去?……不对,你是不是又瞒了我?我看你是想灭口吧?!”
曹后一语道破,曹锦丽惊了一瞬后便破罐子破摔,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换谁谁都得灭口!那病鬼当日死在我的车中,还在车里留下了点痕迹,那车夫一直在车外面待着,我怕他听出些什么,就想差遣人将这个车夫连车一起赶到通河里了事,不想、不想……”
曹后听后只觉太阳穴生疼,恨铁不成钢地训道:“你怎的这么沉不住气!要灭口为何不早点?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作甚!”
“因为听说已经有人疑了我,我怕……”曹锦丽拿帕子蘸了蘸额角的汗,咬了下唇,豁出去道:“而且,那伙人不仅劫走了车夫,还、还活捉了一个曹府的人……”
曹后狠狠拍一下桌案,噌地站起,“这关曹府何事?!”
曹锦丽被吓得一个激灵,带了些哭腔道:“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杀的还是沈府的家生子,我总不能差遣沈府的人去做吧?”
“蠢货!你就不想想,将曹府的人派出去,一旦事败,这罪名不就直接扣在你头上了?!真真的没脑子!”
曹后只觉一口气顶得她心肺生疼,指着她这个不成器的小妹怒道:“且别说拖累了你,这事是你办的,将你折进去也活该!可你让曹府沾染上这种脏事,你就不想想让我和太子怎么立足?!”
曹锦丽一听长姐只顾着自己,心凉了一半,又急又恼,“那我呢?!不做掉这些个证人证物,难道我便束手就擒,等着下牢子吗?”
“这事只怪你贪心多此一举!”曹后恼道,“那沈束早早没了娘,他爹如今仰我们曹家鼻息,就算他能袭爵,又能成什么气候?再者他能不能活到袭爵的日子还两说呢!偏你沉不住气,不该妄动的时候冒进惹事,等事情担不住了,没了主意就拖整个曹家和太子下水,我怎的有你这么出息的妹子!你可真给我长脸呐!”
曹锦丽只觉得委屈,反声呛道:“阿姐只顾着自己,可我自己也是有儿子的,凭什么我自己的儿子不能袭爵,偏偏要那个病鬼占着世子的位置!”
“糊涂!”
曹后简直跟她讲不通道理,斥道:“区区一个宁平侯府,你儿子便是袭爵又能如何?你们阖府还不是只能仰仗着太子!你们只要牢牢把住外务部的权柄,安心做太子的左膀右臂,难不成他日太子荣登大宝,还能将你这个姨母置于脑后?真真是不上算!”
曹后气得来回踱步,心想这妹子果真似小时候一样不给人省心,没见识也沉不住气,偏偏自己的主意还大。原也不指望她能给太子有多少助益,没想到如今却给整个曹家和太子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令曹后头痛不已。
然而曹后在这宫里熬油似地熬了这么多年,毕竟是经过风浪的。眼见事已至此,便很快止了怨气,冷静下来,通盘考虑着眼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