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千金是暴力天师(213)
同年,白家被贬,流放北上。
那一年满朝震惊,不明白圣上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国师在他的身侧身着华服,轻描淡写地解释道:“白家锋芒逼主,流放北地,遵圣意磨砺,谁有异议?”
皇帝紧闭双唇,没有说任何话。
白家祖父猝死朝上,白家身披丧服,满园的花草依旧盛放,但是白家的朱漆大门在吱呀声中轰然合上。
白镜净牵着四岁大的弟弟,白母怀中搂着出生不久的妹妹,甚至面色依旧苍白,身体还没有从生产中恢复过来。
就这样,在马蹄声中,以及阴沉沉的细雨里,离开了突然变了天的京城。
白镜净记得那天,她挽开摇晃的马车的帘子,回头看向京城的城墙,在高耸威严的城墙顶上,一个男人,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白镜净不知为何觉得,他就在看着这辆马车。
或者说,在看着自己。
山北之地遥远且荒芜,马车跌跌撞撞地开了好久,母亲中途发起高烧,但是沿途根本没有人家更遑论医馆。
父亲只身匹马奔走了一天一夜,才带着药回来,这才堪堪将母亲的命吊着到了有人的地方。
尽管地广人稀,但人们都还算淳朴,白家在山北之地有了一个比以前小了一些的宅子,经过打理也还算精致。
母亲落下了病根,只能卧床不起,就算每天喝中药调理,依旧看起来生机稀薄。
白镜净变得沉默了一些,脸上的笑也少了。
但是白家人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远离京城,没有了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也没有了各种争斗,尽管贫苦了一些,但父亲多少还算是个官员,家中也不愁吃喝。
黄土地照样能长出花来,白镜净在院子里撒下了一些花的种子,是从京城带过来的,有些在地里就没有了动静,有些一场雨后冒出了尖尖角。
一切看起来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院子里铺上了石砖,墙角的植物长到半人高,弟弟学习认真,妹妹也一步一摔地学会了走路,一个小团子跑都跑不稳,天天跟着白镜净一起在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打拳,白镜净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以前的笑意。
但一切都好像戛然而止了。
白镜净扣在石桌上的手绷紧,硬生生将石头掰裂了一块。她浑身的鬼力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沸腾,灵魂不稳,气息起伏不定,眼中迷离失神,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那是中元节,也是白镜净的生日。
早上照例,三只小人在父亲的带领之下迎着初升的太阳练武,一拳一腿颇有气势。
母亲让父亲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小腹上还盖着一条薄被,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挂着一如既往地微笑。
一般来说白家都习惯在下午的时候给白镜净庆祝生日,在晚上的时候再进行祭祖等活动,今年也并不例外。
下午父亲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好菜,下人们都解散了,来到这里白家也没有再请其他的佣人,就连白镜净都学会了怎么缝衣服,还在母亲的教导下在破洞上面绣花。
白镜净换上了自己最珍惜的一条襦裙,淡淡的粉色像是春天生出的花蕾,母亲给白镜净梳了头,带上发饰。
白镜净本就生的好看,笑容甜美,一双杏眼弯弯的像是天上的月亮。此时穿的粉粉嫩嫩更是可爱,脚上的深粉色绣花鞋擦得干净,在裙摆摇曳之间伴随着发簪上的铃铛忽隐忽现。
“爹!今天的菜烧的好香!厨艺又进步了!”白镜净声音甜甜的,带着少女的气息,和香气一起飘进了厨房。
“就你会说,天天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父亲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笑的朗爽。他的身材壮硕,但是和京城相比还是瘦了许多。
“嘿嘿,我说的是实话嘛!净净才不会哄人呢!”白镜净坐在椅子上乖巧地将妹妹的袖子卷起来,嗲声嗲气地撒娇道。
“咱们净净今天也就十五岁了,到了及笄之年,都快要给你参谋着许配人家了,怎么还这么娇气?”父亲落座,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带着笑意调侃道。
“我才不要嫁人呢,哼,我就要在家里一辈子!”白镜净摆脱了到这里来了之后的沉郁,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开朗活泼。她故意说一些讨巧,甚至显得有些傻乎乎的话,成功逗乐了全家人,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光,只是永远少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家主。
“行!行!我的傻闺女呦,不嫁就不嫁!爹养你!”父亲哈哈大笑,一口将杯中的酒闷下,又倒了一杯。
外面天色渐暗,带着暮色的阴沉,吃过饭后,白镜净便回屋打算将衣服换下,一会还要祭祖。
刚回到屋子,便听到自家院子的门被敲响,扒着窗户打算看一眼是谁,现在来自己家里,就听到父亲的一声惊呼:“尤……尤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