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若不是宇文夜凌突然提起，她都快忘了彼此之间最初的剑拔弩张。

她对宇文夜凌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散了。

“信任是相互的。”苏凌薇轻轻的笑了笑：“夜凌，你敢相信我，我也会相信你。你有一生的时间去证明，你是一个言出必践的男人。我也会用余生证明，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宇文夜凌顿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般开口：“卿卿，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不知道为什么，苏凌薇似有所悟，她好像能猜到这个男人要问什么。

“卿卿，你现在是真的喜欢我吗？”

果然如此！

不等苏凌薇回答，宇文夜凌又立即解释：“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你一开始答应留在我身边，完全是迫不得已。我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以前的我，的确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

“我现在问你这个问题，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俩现在相处的很好，我觉得很开心。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让你也开心，你就如实回答就好了。”

说完，宇文夜凌面上不露声色，一颗心却紧张的提了起来。

苏凌薇的心，猛的颤了一下。

她猜到了夜凌要问什么，却没想到，原来夜凌一直都知道，她一开始是在演戏。

可是他的语气很平静很诚恳，还是一如既往的叫她卿卿。

这应该不是秋后算账的意思吧？

或许，眼下是个坦白的好机会，有些话说开了，更好？

无论如何，她并没有太多迟疑的时间。

一咬牙，苏凌薇便承认了：“是，你说的对。一开始我的确是不情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是碰巧救了你，见你气势非同寻常，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我有想过你或许是高门子弟，但是我没想过你出身于天下间最高贵的门第。后来我知道你是传闻中的暴戾太子，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很容易被蒙蔽的傻子，你又跟传闻中一样霸道强势，我被表象误导，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变得特别可怕。”

“我完全忘了初见时，你的性子只是微冷了一些，我就是很偏执的觉得你是一个令人生畏的恶魔，我看到你就觉得很害怕，只会生出拔腿而逃的冲动。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宇文景恒跟顾曼萝勾.搭在一起的秘密，又被你强行带进了太子府……”

“我对宇文景恒那点愚蠢之极的心思，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夜凌，我要向你道歉，我最初答应永远留在你身边，虽然没有说谎，但也有些目的不纯。”苏凌薇顿了一下，抬头望着宇文夜凌的眼睛，才接着说。

“你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强者，既然你不肯放我走，我就想，借你的力量，让宇文景恒跟顾曼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落得一个惨淡的下场。后来，我就想着，既然我们是要一起走完一生的，应该设法相处的更舒服才对。我就强忍着害怕跟恐惧，主动向你示好。”

“我为了让你对我和善一些，的确是违心的说过一些哄你的话。但有两句话从头到尾都是真的，我跟宇文景恒不会再有任何可能。无论我如何，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相处的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没那么怕你了，回忆里，也多了一些踏实跟甜蜜。发展到现在，我会在短暂的分别之后，很期待马上见到你。”

说到这里，苏凌薇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会心的浅笑：“我想，我应该早就喜欢上你了。”

“夜凌，最初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你的心意，但过了这么久，我要是还感觉不出你的真心，那就是个木头了。我是慢慢的才发现，你是真的对我很好，好到有时候我都觉得其实我有些配不上你对我的那些好。“

在听到苏凌薇给出肯定答案的那一刻，宇文夜凌脸上浮现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虽然，他也在日常相处中，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卿卿比起从前，多了一些真诚跟纯粹。

他也曾大胆猜测过，卿卿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喜欢他了。

但唯有听到她亲口肯定，一颗飘荡的心，才能真正落到实处。

虽然，他有一点遗憾，卿卿没有将她最重要的秘密坦诚以告，但是转念一想，卿卿一定是还有一些顾忌。

他只是不舍得，看卿卿一个人辛苦的揣着那沉重的秘密。

既然卿卿不提，他也不再强逼她什么。他会对卿卿更好一些，等卿卿亲手了结了那段深重的血海深仇。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无顾虑，或许那个时候，卿卿会对他更加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