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家属(193)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县令模糊其词,省略了家属二字,这么看来,似有误导之嫌。
“锦衣卫?”刘顺允再不通事务,也知道锦衣卫的厉害,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姑娘也能担任锦衣卫。
不过,既然王县令已经证实她的身份,他也不敢横生枝节。
权衡一番,刘顺允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苏木的问题:“实不相瞒,我曾在一个多月前见过她一面,她当时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苏木确认道:“谁?你的妻子薛氏吗?”
刘顺允低着头,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喃喃道:“是的。不过,当时……我以为是一场春梦来着……”
苏木:“……”
刘顺允是在睡得迷迷糊糊中,见到的薛氏。
那晚的月色非常朦胧,时隔五年,薛氏依旧是那么的年轻,岁月非常厚待她,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记忆的沧桑。
抱着他的妻子,仿佛做梦一般,他没敢问薛氏这五年去了哪,他怕问了之后,薛氏就会消失不见。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地跟某个不明生物,旖旎激情地共度了一晚。
早上醒来后,薛氏不见了。下人明确表示没有外人进来过,仿佛如烟如梦,他的爱妻飘然而至,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以至于他醒来后,一直在纠结,那一晚到底是梦呢,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听到这,苏木老实不客气地质疑道:“既然你是在睡梦中见到的薛氏,那你怎么能确定就是她呢?”
刘顺允猛地抬头,大声道:“怎么不能确定?我跟她相处了那么久,我知道肯定是她。”
苏木最烦不讲道理凭着感觉大声嚷嚷,还叫得那么理直气壮的人,于是一点不给面子地打脸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你醒来后以为是一场春梦。只是在梦中她穿的是翠绿色的衣服,跟尸体上的衣服颜色一样,你就认为……”
说到这,苏木突然停住了。
她想到一件事,林渊曾跟她说过,就算人能记住梦,梦也是黑白的,没有颜色的。会做梦是因为人们在睡觉的时候,脑神经并没有完全休息,尤其是视觉神经还在活动,这就产生了梦。但视觉神经中,负责颜色的那部分神经比较懒惰,往往是第一个休息的,所以梦是没有颜色的。
既然刘顺允能记住梦中的颜色,若他没有撒谎,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在半睡半醒中见到了他的妻子薛氏。
王县令见刘举人和苏家大小姐有要吵起来的趋势,吓得赶紧上前做和事佬,他不敢得罪苏木,就背对着苏木,站在刘举人面前,拼命给他使眼色。
刘顺允并不傻,见王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对苏木如此尊敬,甚至尊敬中带着一丝诚惶诚恐,就知道苏木的来头肯定不小,他也算是半个官场中人,不会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
思及至此,刘举人的态度就软了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道:“我之所以能确认尸体是我的妻子薛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怯怯地看向苏木,刘顺允道:“雯娘的右肩上有一块胎记,那具尸体上……也有。”
苏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大爷的,前面说了一堆玄之又玄的屁话,感觉他们夫妻俩情比金坚,死了都能心灵相通,弄了半天,是发现胎记了,这才确定自己做的不是春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苏木气得都不想理这个书呆子了。
既然确定了尸源,刘顺允又自爆在家里看到过薛氏,那薛氏被害的第一现场就很有可能在他家。
不用苏木说,王县令也知道怎么做,一行人匆匆离开月老祠,前往半山腰的刘宅。
行至一半,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众人都没有带伞,苏木正犹豫是顺道回家拿伞,还是将就一下,直接一口气冲到半山腰的刘家,就在这时,路边出现了一个人。
树下那人,身材颀长,神色清冷,整个人宛若高空流云,又似寒潭青松,就那么一言不发,拿着伞站在路旁,温柔地看着苏木。
有那么一瞬间,苏木的心仿佛要化了,没有多想,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笑嘻嘻道:“大人,今天怎么有精神出来逛逛?是不是昨天泡的温泉有效果了?”
要说精神确实比昨天好一点,但温泉也不是仙药,泡一下就好了。
陆言拙知道苏木好奇心强,虽然害怕腐尸,但还是会克服困难,继续追查下去。只是她一人孤身作战,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看着有点可怜。
不论她是前世的莫莫,还是今生的木木,陆言拙都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明知自己身体撑不住,还是带着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