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农妇调/教夫君养养娃(1008)
喜儿不敢多说什么,忙接过药碗,看向了白楚谕。
白楚谕知道罂粟警觉的很,若是再继续劝药,难免会引起她的怀疑,他不想让罂粟知道她腹中怀有苏夙景的胎儿,不然到时还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先放着吧。”白楚谕说罢,转身示意陆院判跟上,离开了桂兰殿。
倒是担忧罂粟身体的虎子和白乐芙,还一直哄着罂粟喝药,在他们看来,罂粟身体不好,又这么难受,肯定是因为不吃药的缘故。
殿外,白楚谕朝陆院判耐着性子问道,“可有不用汤药落胎的法子?”
“有是有,不过就是有些伤身子。”陆院判斟酌道,“麝香闻多了,亦会让妇人流产,只是沈姑娘的身子现在太过薄弱,若是麝香吸多了,有可能会导致以后怀不上孩子。”
白楚谕闻言,清隽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得把她腹中的胎儿给流了,不能损她根本,若是往后无法怀胎,朕唯你是问。”
白楚谕说完这话,心烦意乱的回了宣政殿,陈公公忙跟了上去,留下一脸为难的陆院判在原地蹙眉苦思。
殿内,罂粟与虎子白乐芙说了好一会儿话,脸色有些疲倦,两小只看出来,也不再闹腾,只说要出去玩儿,让罂粟好好休息。
在两人离开后,罂粟将殿内的宫女也赶了出去,一人躺在床上,泪水顺着两颊滚落在枕头上。
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接受苏焱死了的事实。
他怎么会死了呢?那她回来的意义是什么?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若是放在从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罂粟大约会觉得十分不耻,在从前的她看来,没有誰离不开誰,她离了誰都能活的好好的。
可是现在……她着实说不出那么洒脱的话来。
情之一字,没有在经历的人,终究都是看客。
这世上,也真的存在,另外一个人死了,她活着便觉得好没有意思,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想一心随他去了。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在超星际的时候,她能坚定的说,就算苏焱死了,她也要回来。
可是当亲眼看见苏焱的尸体,知道他真的死了那一刻,她心如死灰,真不知道还要回来做什么。
说要为苏焱报仇,可是她清楚,她根本要不了白楚谕的命。
尽管她不想承认,其实没有了系统的存在,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前大抵是无知无畏,可前世训练出的暗杀手段,根本就杀不了内力高深,身手更是不逊于她的白楚谕。
再者,就算杀了白楚谕又能如何?
杀了他,苏焱也还是活不过来,她好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取出夜祯体内的系统,若是系统不融合,她也不会回到超星际,便不会昏睡这么多天。
不昏睡这么多天,她便能跟在苏焱身边,与他同生共死。
便是摔下悬崖,也是两人一同。
罂粟豁然坐起身,翻身下了床,扫了一眼殿内,眸光落在梳妆台上的水银镜上,赤脚径直走了过去,在镜前站定,看着里面形容狼狈憔悴的脸,猛然抬手朝镜子打去。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镜子碎了一地,罂粟蹲下身,赤手捡起地上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玻璃块,缓缓攥紧。
“沈姑娘,沈姑娘,您没事吧?”守在殿门外的喜儿听见声响,吓了一跳,可又不敢贸然推门入内,便担心在门外出声问道。
罂粟声音如常,毫无波澜的道,“无碍,我不小心打碎了镜子,等稍晚些你再进来收拾吧。”
喜儿听后忙应声,不敢多问,继续乖巧的守在殿门外。
屋内,罂粟攥着碎片的手背有血水淌了出来,是她方才打算镜面的时候伤到的,可她似不觉得疼一般,将碎片狠狠握在手中,尖锐的玻璃扎进了手心,都说十指连心,可她此刻却亦浑然不觉。
攥着碎片,罂粟缓缓抬起手,将尖角对准了自己脖颈上大动脉处,白皙的皮肤掩盖不住青色的筋脉,纤细的脖颈看上去格外脆弱。
她是个向来活着随性的人,既然现在觉得活着没有意思,那不若去死好了。
死了,心就不会空落落的,就不会再觉得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罂粟眸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求死的意志愈发明确,她将尖锐的玻璃碎片,对准自己的脖颈上的大动脉狠狠扎了上去。
南疆圣教的地牢里,吃了安大夫的安神药,一直昏睡不醒的苏焱猛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将眼眶几乎填满,看不到眼白的部分,瞳仁却没有任何焦点,格外诡异。
他猛然坐起身来,奇迹般的没有再发狂,而是徒手掰开了铁牢的铁栅栏,钻了出去,身手奇快的朝一个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