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绿茶徒弟当bking那些年(20)
“是方先生?”记不起来归记不起来,作为一个做惯了学生工作的老师,他什么家长没见过,当即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幸会幸会。”
方晏初从善如流,也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王老师幸会。”
他的笑容不变,嘴角的弧度犹如被尺子丈量过一样,永远露出一个令人类觉得最友善最容易放下心防的笑意。王老师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幽深的眼眸中,像是霎时间被那眼眸中的笑意点亮了一样,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方晏初往瘫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那里领了领:“我跟方先生也算是旧识了,我看张晨跟您家侄子也是同学,要不您帮帮这家人?”
“我一定尽力。”方晏初微笑放开手,将一时间意识有些错乱的王老师撇在身后,转身冲着那个哭泣的女人问道,“您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如果短时间内看不到解决的希望就会在心理上将自己置于一个无助的境地中,像是落入湍急水流的人哪怕有一根草根也要抓住一样,不管有什么人上来问这个问题她都如获至宝。
更何况这个人低眉微笑的时候就像是神佛降世呢。
刚刚郑东建被保安拦得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等方晏初走上前去就被她一把抱住了大腿,方才她听得清清楚楚:“方先生,方先生你救救我女儿吧。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阿姨,你别着急。”季千山站在方晏初身边,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几乎强制性地把她的手从方晏初腿上撕了下来,他把女人的手塞进张晨的手里,“学长,快扶阿姨起来吧。”
顶着季千山“核”善的目光,张晨努力地抓住了自家阿姨的手,充满歉意地笑了笑:“好,麻烦你了。”
“进办公室说吧。”王老师从后面迈了一步走上来,皱着眉头摸了摸后脑勺,看了一眼方晏初所在的位置又狐疑地收回了目光,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刚刚那里有个人?”
坐进办公室几分钟后,张晨终于安抚住了女人的情绪,把一只盛着热水的纸杯放在她面前:“阿姨,要不我来说?”
“不用了。”女人的声音沙哑,但好在比之前冷静多了,她抱着水杯轻轻笼着,仿佛要借着水的热气给自己一点力量,方晏初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经完全盈满了煞气,她回绝了张晨的提议,坚持要自己说,“我自己来吧。”
“我叫杨燕,跟小晨的妈妈是亲姐妹。我女儿小婉比小晨小一岁,是高一二十一班的新生。她性格一向开朗活泼,话很多,闲不下来,哪怕跟我们闹脾气也不超过几个小时就忍不住来找我和她爸说话了。大概一个月之前,小婉放学回家,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谁叫也不出来也不吃饭。我和她爸以为她是学习学累了,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
杨燕突然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大颗大颗的眼泪落进她面前的杯子里,在平静的水面砸出一道道波纹,还没等张晨再接话,她长吸一口气像是将所有的眼泪都压回去了一样继续说道:“后来,小婉就再也没吃过饭,也不跟人说话,晚上就坐在床上不睡觉,连眼睛也不眨,这都一个多月了……”
“现在小婉还在医院里,”张晨补充道,“每天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医生也查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据医生说小婉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输液没办法代替进食摄入营养物质,长久下去恐怕会出问题,我阿姨也是太着急才会找上学校的。”
王老师抬头看了一眼房顶——这已经成为教务处老师的习惯性动作——安抚着杨燕:“发生这种事我们学校方面也感到很难过,但是我们调过一周之前的监控,赵婉婉同学在事发当天的一切行为都很正常,根据她的同班同学的描述也是当天一起上课然后回家,没什么特殊的。你们家长也报了警,警察也都取了口供。”
“老师,”季千山斜靠在方晏初身边,从自己那个装饰性远远大于实用性的包里摸出一个橘子来——他最近正在开发这个包的实用性——剥好橘子皮,把橘子瓣上白色的脉络一一清理干净,塞给方晏初一瓣又给自己也塞了一瓣,一边嚼一边问,“二十一班好像是四号教学楼一楼最东边的那间吧?那他们离运动馆很远呐。”
好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王老师突然拿出一张大大的纸,纸上的字密密麻麻,表头上写着“高一课程表”几个字,他对着密密麻麻的表格找了一会儿,隔着课程表纸敲了敲桌子:“那天他们班有体育课,小婉的同学说小婉上了半节课就请假了,说肚子疼。我想她们女孩子肚子疼是常事,还有不少人装肚子疼逃课,就没多问。这个办案的民警也都问过了,他们也没发现什么疑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