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问伏玉：“我可以的,对吧？”

伏玉弯腰为星夜收拾画笔,他温柔道：“如你所愿。”

伏玉带星夜去了那家餐厅，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星夜忽然抬头拉住他的袖子：“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伏玉微顿：“自然是去为你点菜。”

星夜却没有放手，他紧紧揪着伏玉的袖子,将男人熨烫平整的袖子攥成一团：“这里没有服务员吗？为什么不让服务员来，每次都让你去呢？”

星夜声音放软：“伏玉，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星夜说完之后，只觉伏玉眸光变得愈发深邃起来，他歪了歪头不闪不避，几秒后他听见伏玉道：“如你所愿。”

星夜颊边的酒窝随着弯起的嘴角变深，他放手示意伏玉坐在他对面。

伏玉坐下后，星夜就开始翻着桌面上的菜单发呆，从伏玉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纤长的睫毛，少年的脸颊看上去白皙软嫩，伏玉清晰地知道那里的触感，少年白玉一般的手指在菜单上划过，和伏玉不同，少年的手是温热的，柔软的，很多个夜晚，伏玉会同少年十指相扣，一同进入梦乡，再在少年醒来之前离开他的房间。

想到这里，伏玉有些恍惚，他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随后他就听见星夜小声抱怨：“服务员怎么还没有来？”

伏玉这才想起，他之前有过吩咐，这里不要随意让人靠近。

很快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声短促有力，伏玉眼底已然带上不悦，他轻轻撇了一眼星夜，发现他仍低着头，好像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伏玉去开门，门外却不是服务员，而是面色冷沉的顾渊。

顾渊看了伏玉一眼，这一眼让伏玉感受到了很深的敌意，随后顾渊很快擦着伏玉走到星夜身边，此时星夜依然低头看菜单，就好像那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世界名著一般。

星夜不愿抬头，更不想和顾渊说话，他自欺欺人地把头埋得更深，星夜本以为伏玉会让顾渊离开，毕竟伏玉对顾渊有一种莫名的不喜欢，但是伏玉并没有，甚至他仍然站在门边，似乎没有过来的意思。

顾渊停了停，弯腰抽走了星夜手中的菜单，手里的东西抽走了，星夜还是没抬头。

顾渊身上的气息更沉了：“星夜，你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

手里没有东西，星夜开始拨弄自己的手指，听了顾渊的话，他停下动作，语气有些轻：“我在家画画。”

顾渊语气微松，他在星夜身边坐下：“你是因为画画才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吗？”

星夜诚实地否认了：“不是。”

说完星夜下意识往角落缩了缩，顾渊的气息离他太近了些，以前或许他会很开心，但现在他却只想远离。顾渊自然注意到了星夜的这个动作，他眼底发沉，却不动声色：“今天话这么少，不开心？”

“本来很开心的。”星夜道：“你来了就没那么开心了。”

星夜对于前任喜欢对象一向都是持逃避态度，那天顾渊在花园承认喜欢星夜后，星夜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顾渊已经没有心动的感觉了，他不会因为顾渊随便的一句话就心花怒放，不会因为看见顾渊就觉得最讨厌的下雨天都格外可爱，之后他也再也没有想起顾渊。

星夜彻底从喜欢顾渊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了。

星夜很熟悉这种感觉，就好像下了一场雨，连带着将他之前对顾渊所产生的所有情绪都冲走了。

那天星夜走后，顾渊就再也没有联系上星夜了，他心里不好的感觉本就愈发浓重，偏偏季家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再次客气下来，就好像他是再普通不过的客人，礼貌但疏离。

“我来了就没那么开心？”顾渊轻声重复这句话，随后他有些强硬地将手放在星夜的肩膀上，强制他转头与自己对视：“那你和谁在一起开心？他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伏玉。

面对顾渊时，星夜通常都是笑着的，甜蜜地让人心头柔软，此时他却异常冷淡，玉白的小脸绷紧，浑身透着拒绝与冷淡的味道。

这是顾渊从没见过的星夜。

“你是因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吗？”顾渊问：“因为我不让他留在你身边？”

星夜反应了一下顾渊的话，在意识到他的意思之后摇头：“不是的。”

随后星夜开始挣扎起来，和顾渊离得太近让他有些不适应，而且当下他是真的不想见到顾渊。

当初顾容深对星夜表白后，星夜立刻就逃了，再见到顾容深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星夜把顾容深忘到面容模糊。

但是顾渊不一样，距离星夜在花园和顾渊见面，不过只隔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