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观察,果然贺瑾带人悄悄出门了,估计是去查家里的铺子和银钱出入了。
对,贺钊他不想走,不想去广州还是什么地方,他就要留在京城,就要做未来的安国侯!
已经正月底,原本贺驭还担心聂青禾会孕吐严重怀相不舒服,结果她什么事儿都没。倒是洛娘子反应厉害,聂母就自告奋勇去洛阳侯府照顾洛娘子了。
现在聂家众人包括聂父都有正事儿,家里没有闲人,而贺驭也要忙训练的事儿,不去训练就跟着聂青禾去铺子或者玻璃厂,也没有闲时候。
这导致贺钊几次想找他都没堵到。
这日贺驭在训练场刚操练了一批金吾卫和锦衣卫,因为他们本领不行挨个捶打了一遍,把他们操练得叫苦不迭。
终于抽了点空,大家都怂恿着互相想辙把贺将军支走。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他媳妇了,但是不能说媳妇儿有事儿,吓到贺将军这是找死,可以说他媳妇儿想吃啥,让他去给买。
于是就有人跟贺驭说家里有人送信,聂青禾想吃一种小点心,而这种点心就御膳房会做。
贺驭虽然知道他们搞鬼,却也没拆穿,只让阿大阿二狠狠操练他们,他也乐得借口去御膳房给聂青禾要好吃的。
聂青禾现在忙起来,虽然有身孕但是她怀相好,没什么反应胃口还好,所以一点都不耽误工作。
贺驭若是不忙训练的事儿也会去陪她的。
等他要了点心回县主府,结果聂青禾不在家,下人说去美容中心了,说是要跟几家商量开分店的事儿。
贺驭带了点心出门,却看到贺钊可怜兮兮地坐在县主府旁边的拴马石上。
见他出来,贺钊眼圈就红了,这袖子擦擦眼睛,瘪瘪嘴,“哥……”
贺驭顿住脚步,扭头看他,“有事?”
贺钊就知道贺驭心软,他不会不管自己的,自己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的!
他摇头,声音低低软软的,“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贺驭目光审视着他,片刻,他道:“如果你是为了爵位的事情,不用费心思了。我并不稀罕,给你就是。”
贺钊愕然地看他,贺驭居然真的……不贪恋侯府的爵位吗?他就真的这么轻易能放手吗?对他来说是不是只有聂青禾这些人才重要?
他又开始抹泪,摇头,“不……不是,爵位本来就是你的,我……我才不稀罕!”他倔强地扭头。
贺驭懒得猜他的心思,“这你想要什么?”
贺钊突然就趴在自己膝头上开始哭,“我……我要我亲娘,我要我亲哥哥,呜呜呜……”
贺驭一怔,这是受了委屈,知道后娘不亲了?
他道:“你如果在侯府待得不舒服,就去将军府吧,想去国子监也行,只是要好好跟聂小力相处。”
反正将军府也不多他一个,毕竟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看在亡母的面上,他也会照顾弟弟的。
不过贺驭却下意识地不想他和聂青禾住在同一屋檐下,毕竟他说过聂青禾的坏话,对聂青禾还有偏见和敌意。
贺钊抬头看他,泪眼婆娑的,眼前的大哥俊美超凡,是满京城都没人能匹敌的人物,自己以前为什么瞎了眼竟然把他推开?如果自己当初对他好一点,他就不至于因为孤独想要家人,而找了聂青禾这样一个匠户女。
他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就是爹现在病了,我……得照顾他些日子。等他好了,我就……搬出去。”
贺驭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尤其对男人。
相顾无言,贺驭就想走。
贺钊:“大哥……”
贺驭看他,“嗯?”
贺钊:“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贺驭:“俩大男人说什么话,你嫂子要吃点心,我先去给她送。你要是想找人说话,回头找贺重跟小力,他俩和你年纪相仿能说到一起。”
说完贺驭就大步走过去上马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贺钊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
他以为贺驭对亲弟弟的执念应该很深,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贺驭是怎么讨好他的。可惜这时候自己……太执拗,又因为继母说了不少话,他就觉得贺驭是想利用自己对付继母,他便一次次地拒绝贺驭。
现在想来真是蠢啊。
跟着董绿眉有什么好处?她自己连个正经夫人都求不来呢,还能给他弄到侯爷爵位?这不她都要跟奸夫私奔逃去广州了。自己若是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处?
而贺驭就不一样。如今贺驭位高权重,就算他自己不热衷权势,可皇帝、太子都重用他。在他的庇护下,自己还能做一辈子太平侯爷,风风光光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