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寄希望于张婆子、聂红花以及这些心灵手巧的妇人们,等人手不那么紧张了,她想让这些人也成立一个研发小组,让她们研究开发更多的新花样、新产品。
等第一批妇人陆续毕业以后,聂青禾不但把押金还给她们,还让她们领材料做临时工。当然也要签订外包文契,文契贴到大街上让全城人作证公示,没有异议的就可以摁手印领外包活儿。
外包活儿的价格肯定要比铺子里的正式女工低一些,但是聂青禾也给了她们机会,只要编织的速度、质量达到优秀的程度,就可以被选为正式女工,而正式女工里面如果犯错过多、质量不佳的,也会被除名落为临时工。
这个冬天,金台城内外以及附近方圆十里的村落,都掀起了编织浪潮。有些人家不舍的织手套的,也会织几双袜子,实在是合脚贴肤,比布袜子舒服多了。
转眼冬至月,除了清洁品美妆楼其他的生意好得出奇。
这日天阴沉沉的,北风呼啸,看起来要下雪。
聂青禾带着小双儿和珍珠去了一趟作坊,亲自盯着工人们把发给北地榷场的货品装好,确保万无一失。她又让人把一些披肩、毛毯、大毛袜子、手套等针织品也打捆装车,作为试销品发往北地,让他们看看和草原各部的贸易效果如何。针织品的建议销售价(以羊毛的价值算),她也写清楚缝在捆扎带上,也另外写了信交给那边的负责官员。
现在她的货都是先供应北地,因为贺驭在那里,她要支持他的事业,同时贸易的利润也高,赚起来没有负担。
看着骡车、驮货的骆驼排队出发了,聂青禾这才坐驴车回铺子。
阿大竟然也在。
这个冬天他东奔西跑的,脸都被风吹得有些皴。
他朝聂青禾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五封信来,“姑娘,公子的信。”
贺驭给聂青禾写信很勤,只是因为交通不便所以书信不能及时送到她手上,经常会积压在路上或者驿站,然后被阿大一起拿过来。
聂青禾接过来没拆,先放在挎包里,打算回家晚上慢慢看。
阿大期盼地看着她。
聂青禾看了他一眼,拿了一盒滋润效果非常强的面霜给他,“每天早晚擦脸,别冻了。”
阿大:“我不怕冻。”
聂青禾:“我不想看皴掉的脸,不舒服。”
阿大:“好大,我这就擦。”
他立刻拧开盖子,挖了一坨在脸上搓起来,搓得又大力又野蛮,看得聂青禾很是无语。
聂青禾示意他轻一些,别把脸搓破皮了,她得写信叮嘱贺驭必须擦她给的面霜和口脂,甚至晚上还得用她给的面膜膏,如果他皴了脸她就嫌弃他了!
阿大擦完了,闻着自己香喷喷的,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您没有信啥的?”
聂青禾其实已经写完一封,只是现在收到了贺驭新的信件,就想看完再写一封到时候一起发过去。
她摇头。
阿大就有些失望,哎,公子太可怜了。姑娘不会把公子忘了吧,看姑娘每次也不想公子。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多在姑娘跟前晃悠,所以姑娘看不见就想不起啊?
他瞅了瞅,日头还没落山呢,这会儿去西门外的山坡上应该能打两只野兔来,拿回去给姑娘炖野兔吃,她兴许就会想着公子了。
阿大风一样跑了,惹得聂青禾疑惑他这是干嘛呢。
过了一会儿,翠姑突然来了,急急忙忙地让人给她化个妆,她要去陪陈大官人喝花酒。
这些纨绔公子哥们,夏天泛舟湖上,秋天垂钓溪边,冬天就喜欢踏雪赏梅,还得雇一帮姑娘吹拉弹唱,给人冻得不行。
珍珠和杜玉兰都在忙,其他妆娘不屑为翠姑梳妆,聂青禾便亲自来。
她对自己化过的脸都有记忆,再化那就是胸有成竹,可以说一挥而就。
翠姑被化得舒舒服服的,一个劲地夸聂青禾手法好,然后免不了就和她唠八卦,“这女人那,甭管是我还是那些后院里的娘子们,说白了不都是卖给男人的么。不同的是我身不由己,卖给几个男人,她们被父兄做主卖给一个男人罢了。啧啧,谁瞧不起谁呢!”
聂青禾就知道她这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发泄呢,笑了笑不说话。
她一个现代人,从来不会拿现代的思想来衡量这些古代的人。
不管男人女人,思想境界不同,那是有壁的。
翠姑说了一会儿,就道:“就说那些男人,我呸,家里有老婆的,不也吃着锅里的看着人家锅里的?纳妾的、偷人家老婆的没个好东西!就那个男人在外面养外室,女人还得在家里装大度呢。”
这个养外室聂青禾倒是听明白了,她是听柳征在那里磨牙说,那位郑通判到底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大家都知道就单单瞒着郑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