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试着摆弄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简化的织布机,只是还要用到编织的工艺,就类似编筐子蒲扇之类的手法。
几个妇女看她学得那么快,纷纷惊讶得不行,“我们都试过,怎么也摆弄不好呢。”
聂母骄傲得很,“我们青禾学什么像什么。”
当中一个妇女眼神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这聂青禾以前憨憨的,现在病了一场倒是精明起来了。听说宋家好像不愿意结亲了,那柳员外岂不是更要提亲,让她嫁给三少爷?要这样,自家闺女哪里还有机会?
她顿时有些心不在焉,然后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哎呀一声。
聂母提醒她,“你仔细着些,扎了手咱们自己疼,弄污了绣品却要扣钱的。”
那妇女赶紧专心绣花了。
聂青禾一边织一边跟聂母交流,顺便给她提供一种更好的思路和编织方法,比如有些地方,就直接用手编织,然后用一根戒尺压压紧即可,还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用勾的方法。
“怎么勾?”大家都不懂。
聂青禾笑道:“就他们织鱼网的那样,不是也有个钩子,可以编织可以勾呢。”
金台城外有个东湖,秦老板在那里养了好些鱼,经常下网捞鱼。
聂母眼神一亮,“还真是,我只学了一个方法,倒是没想着变通。”
其实不是没想,是不敢也没时间去试错,这些丝履材料高档,都是最好的丝线,若是弄毁了自己可赔不起。
聂青禾又帮她拿纸笔绘制了几个花样,织成履时代流行的那些纹饰,基本都是简单的几何纹样,再就是一些字。她把简单好编织的告诉聂母,让她下次交货的时候问问绣衣楼,是不是可以按这种式样来。
众人又是一通夸赞,聂母比自己被夸还舒坦。
聂青禾跟聂母聊完鞋子的事儿,就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聂母还怕她去找宋清远呢。
聂青禾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我去街上首饰楼那里看看,兴许能找到一个轻快又赚钱的活儿。”
如果出于自己的兴趣爱好,让她坐着一直绣花还行,要为了赚钱被逼着绣花,那她不干的。
她觉得赚钱还是得多动脑筋,最好不那么累。
她现在不能靠钱生钱,那就尽可能靠脑子呗。
她背上自己的挎包出门,挎包是原主自己做的,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草和紫茉莉,清新雅致,只是已经旧了绣花也开始褪色。
聂青禾出了门,迳直往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的路口去。出于战术的需要,金台城的南城门和北城门并不正对,要错开一段距离,所以南大街和北大街也没有连起来,而是错开了两百来步。
聂青禾去了柳家首饰铺子,她要在这里找个工作。
金台城距离京城三百里左右,这里既有通过运河来的苏样,又有京城流出来的宫样,所以生意十分兴隆,不少打扮华贵珠翠环绕的妇人小姐们前来试戴购买首饰。
除了柳记另外还有三四家首饰铺子,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其中柳记和百米开外的黄记最红火。
聂青禾看柳记五开间的铺子里,来来往往不少妇人,她们有的带着婆子丫头,在铺子里亮个相引起一阵艳羡,便往后面雅间去慢慢挑,有的则就在前面挑选试戴。
聂青禾和认识的伙计招呼一声,就静静地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
铺子里只有男伙计,并没有女的,他们给妇人们推销的时候,只能站在柜台里面耍嘴皮子,并不能用肢体语言来增加亲切感和服务亲密度。
但是聂青禾也不会贸然去找掌柜的求职,她要在恰当的时机展示自己,让铺子需要她。被需要和上赶着求职,那待遇和态度是绝对不同的。
听了一会儿,她就了解这些妇人为什么扎堆来买首饰了——金台城新人知府的夫人从老家过来了,知府夫人一连举行了三场宴会,第一场宴请丈夫同僚们的内眷,第二场宴请城内有头脸的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和太太们,这第三场则是一个游园会,邀请城内有身份人家的年轻娘子和姑娘们去赏石榴花喝茶。
金台城除了那六姓祖传的大户,另外还有不少新起来的士绅、商贾之家,这些都是知府公务需要打交道的。
不过眼前这群并不是真正的富贵之家,真正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基本不会一群人扎堆挑首饰,她们会自己送金银去铺子里按样加工,不管是编髻还是打别的金银器,都务求有自己的特色。
她们最隆重的那些首饰,都是京城最大的金楼订做的,都要錾刻上独家标志。金台城这边首饰铺子做出了新花样,为了推广会主动送去家里让她们过目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