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执事无语,但谁也不敢出头了。
小深居然有商积羽做靠山,那实在没办法了,没看宗主也顺势把责任甩出去了。可惜啊可惜,主翰每年能分到的天才地宝一应法器也是相当多的,他们都有自己想推上去的人选。
修真界有句俗语,道是修出来的,仙是堆出来的……
哪个宗门的好苗子,不是好东西仔细喂着,让他们的修仙途更为坦荡。
在商积羽的虎视眈眈之下,谢枯荣把主翰的令牌交给了小深,又不放心地道:“小深,你还是要加紧认字。这主翰历来是宗门弟子的半个老师,你不能辜负这些好学问道的弟子啊。”
小深心不在焉接过令牌,甚至有几分不情愿,他小声对道弥说:“真不想做,有这个又不能作威作福。”
道弥:“……”
不是,他怎么觉得小深哥早就挺作威作福的了,尤其是告状的时候……
……
出了鸿蒙殿,小深看了几眼商积羽,“怎么是你啊。”
唉,不是他喜欢的那一个。
商积羽微微一滞,这自然而然流露的嫌弃与遗憾,明明是他特意赶来给少年撑腰……虽然意有所图。
“还有,主翰我不想做啊,我不想干活。”小深甚至有点委屈,再次抱怨,什么时候龙还需要工作了,只有他派活儿给别人。何况那些人还觉得他做不好呢。
“你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商积羽抬手,轻轻流连在小深的脸颊,明明弱得不得了,却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仿佛能够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这样嚣张。
他的手触到小深的头发,和一团漆黑之物对上,动作定住了。
负剑墨精也回视商积羽,皱了皱鼻子,丁点大的五官也露出了反感之色。
商积羽看清楚墨精的五官,嫌弃地瞥去一眼。
一大一小,相看两相厌。
对视数息,商积羽漠然弹指,墨精飞了出去,空气中飘过似有似无的细碎声响。
小深:“……”
小深怒道:“你干嘛弹它??”
负剑墨精被弹飞到了一丈之外,身体倒是在半空中稳住了,踩着它的水墨剑,又摇摇晃晃飞了回来,被小深接住,拢在手里。
商积羽轻哼,倒也没有把小深的手掰开,再弹一次墨精,算是忍下来了,“难道你不想知道,给你下禁制的人是谁?”
小深本来想走的,听见这话,一下子停住了,“什么意思?”
他当然想知道!他被红袍人害得那么惨。
“你听说过术效羽陵吗?那人所下的禁制虽然奇巧,但任何术法不可能凭空而来,一定有迹可循。书林藏书无数,各类流派具在,更有各类分析对比文章。你从中搜寻,自然能找到脉络。如此,至少也能推测那人的背景。”商积羽道,“若主翰空悬,有些东西,可是看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书林对小深还真是一个好地方。他睡了一万年,对人间的发展早就不清楚了,可偏就有这样一个地方,以文墨载万年源流。
——除了小深不识字,其他部分都绝佳。
不过在小深眼里,满羽陵宗都是欠他债的人,他自己识不识字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人识字就行了,可以奴役他们。
小深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把红袍人给揪出来后的场景了。
“那你有话要对我说么?”商积羽意味深长地鼓励他。
小深狡猾地道:“虽然我可以去找线索,但还是你自作主张叫我当的主翰,所以我才不用道谢。”
商积羽先是嗤笑,随即道:“我要的不是谢谢。”
小深头也不抬,“那就更没话说了!”
商积羽一眯眼,换了个人,看到他这煞气十足的样子,早吓得求饶,可小深还是自顾自低头戳那墨精的肚子,讨人厌的墨精也甚是亲近他,说不定也是因他这蛟属的身份。
他心中有什么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地把小深的脸抬起来,威胁道:“你再想想。”
小深确实是不明白,另外他可还记恨着商积羽呢,于是凶恶地龙啸:“不想嗷!”
商积羽看到小深表情,十分眼熟,仔细想了想,不正是指责他看不起蛟时的样子,一时牙痒痒又有些无奈,“你还真记仇,是吗?”
对那么一件小事也念念不忘。
小深满不在乎地道:“对!”
书林主翰小深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中午才起床。
其实和小深没关系,他睡了一万多年,根本不大想睡觉了,可是……小深看了看身侧,商积羽将他揽入怀中,呼吸均匀,今天的调息时间不知不觉就延长了啊。
负剑墨精踩着它的水墨剑,在床边飞来飞去,若有似无不明其意的细语响起,节奏快得像是在催促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