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小半仙儿”(18)
许陌闻似是没感受到闫汀刚刚的行为,指着客厅墙角摆放的一尊黑色雕像问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闫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尊任谁看都奇形怪状的雕塑,说是个男子半身像吧,可脸又不像是个人,倒像是山羊之类的动物,自打闫汀记事起,这尊雕像就放在这里,据爷爷说这它有着镇邪的作用。
闫汀始终不信这话,因为它自己看着就挺邪乎的。
“是个好东西。”许陌闻道。
“你还懂这些?”
许陌闻点点头:“稍有涉猎。”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陌闻总是用这种不紧不慢又温柔谦逊的语气说话,让闫汀觉得他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闫汀虽然对一些古玩意儿也比较感兴趣,但对这个东西也只能看出个大概的年代,对它是何人所做、有着什么故事却全然不知,即使翻遍古籍资料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雕塑。
如今许陌闻一说,他便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怎么个好法?”
许陌闻走到点塑前,抱起了双臂,道:“这东西叫"羊面佛",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以前是驭灵宗出了名的镇殿之物,当年……”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说下去。
“没想到如今它会出现在这儿,看来你运气不错。”他看向闫汀,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还知道驭灵宗啊?”闫汀本以为只有他们这一行的才会对驭灵宗有所了解,没想到许陌闻也知道,而且连它的镇殿之宝都清楚。
“只是略有耳闻。”许陌闻微微笑道,“你好像还有事要忙吧?”
闫汀一愣,没想到他话锋转的这么快。
他的确是有事,不过他总不能说自己还要帮十几个冤魂做转生仪式,只好道:“额……倒也没什么事……”
可许陌闻却笑着站起了身:“我有空再来。”
他正要走时,突然看向了众归魂暂躲的那间房,眼神严肃了起来,闫汀的心突然跟着咯噔一下。
他看着许陌闻,问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许陌闻摆摆手,又恢复了刚刚微笑的模样,“我只是想说那间房空调开得太足了,客厅里都能感觉到冷。”
闫汀松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这就关了去……”
许陌闻走后不久,众归魂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了,着实是带来了一股冷气。
“大师,咱们继续吗?”
“继续。”
闫汀把他们领到院子里,继续刚才没做完的法事。
时间过了足足两个小时,闫汀累得满头大汗,还好中间没出什么差错,众归魂在一片平静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树上的纸符也平静了下来,只不过每一个纸符上都多了一块蓝色的圆形印记,正微微发着光。
他把纸符一个个收起来,又强撑着把祭台收拾回原样,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桌子旁的石凳上。
阮琳在一旁看呆了,木木道:“原来这就是转生啊,这些人会去哪儿呢……”
闫汀得出来,她的眼神虽然迷茫,可却带着许多向往,于是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让你转生的……方法的……”
一句话没说完,他的头就开始晕了起来。
他感到眼前的景象正在左右摇晃,出现在眼前的阮琳担忧的面孔也逐渐模糊起来,她好像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什么也听不清,不一会儿眼前就被一阵黑暗淹没。
不知道晕倒了多久,他慢慢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院子里的地面上,只不过身上堆了一层厚厚的树叶。
阮琳蹲在一旁守着他,看他睁开了眼,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闫汀没好气地虚弱道:“不死也要被你咒死了。”
他拨了拨身上的树叶:“这是……”
阮琳撇了撇嘴:“我怕你冻着,又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把这些树叶吹到你身上给你保保暖。”
闫汀一时间哭笑不得,他用手拨开树叶,对阮琳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阮琳见他又能挤兑自己了,又恢复了以往一副没良心的样子:“要不是怕你死了就没人帮我转生,我才不费这劲呢。”
闫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头还有些晕,晃晃悠悠地走到卧室,歪倒在了床上。
他意识逐渐恍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梦境,那片充满雾霭的林子又出现了,但是他一直没见到那个黑衣人。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害怕遇到那个人,可内心深处又有些期待,他其实很想知道那个人重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感,只感到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松软,每走一步都好想要陷下去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他有一种直觉,那个黑衣人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