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62)
紧紧地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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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景思特意选了一条下山相对好走些的路,这条小路知道的人虽不多,但因为耽搁了时间,这条路离家更近。
刚走下山没几步,却正好遇上了山下居然有一列马队,每辆马车都驮着几口大箱,但马蹄速度却很快,好像驮着的货物根本没有重量。
戚景思不以为然地准备继续走自己的路,却一把被言斐反捏住手背,拽到一块大石后躲了起来。
“你……”
他刚要开口,却连嘴也被言斐蒙上。
“嘘——”
言斐一手捂住戚景思的嘴巴,一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石体积有限,为了掩饰身形,他紧紧地靠在戚景思身边。
戚景思不明所以,被这突然又亲密的接触闹得一阵面红耳赤,他正难堪地害怕言斐捂在他嘴边的手发现他异常的温度,言斐却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看着言斐极度专注的神情,终于觉察出一丝异样,顺着言斐的眼神,也朝山下那一列马队望去。
不知道言斐那个不济事的眼神在瞧什么,但他的目力极佳,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很快就发现马车上驮着的箱子,看外观极像他最近在码头上每天搬上船的那些。
只是有些不一样。
他仔细瞧了又瞧,也没有找到马车上驮着的箱子有和码头上那些一样的封条;而且码头上搬的箱子明明沉得不像话,可山下驮着箱子的马匹却四蹄轻快,怎么看都像是……
空的。
“你认得山下的路吗?”终于在马车经过后,言斐望着远处马蹄溅起的尘土,再也看不清什么了,才小声问道:“马队行向何处?”
“应该……”戚景思想了片刻后肯定道:“是沛县隔壁的汀县。”
从小在沛县长大,他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马车的目的地就算不是汀县,按照这个行进路线,也必然是要穿汀县而过的。
汀县与沛县一样前接沛水,但与背靠岚山地势受限的沛县不同;“汀”字有水边平地之意,没有山脉的阻隔,汀县有大片望不到边的肥沃土壤。
言斐听着戚景思的解释,默默点头,半晌后突然起身,再朝戚景思伸出了手——
“我们回家罢,别让小叔叔等了。”
我们。
回家。
虽然知道言斐不是那个意思,但也许是言斐的笑容太温柔了,还是让戚景思心里还是泛起了涟漪。
我们回家罢——
十八年了,从前,这话只有林煜对他说过。
现在有人对他伸出手说“我们回家罢”,林煜还在家里烧好一桌可口的饭菜等他,也许,再也没有更好的日子了。
虽然别扭地不敢牵起言斐的手,但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攥住了言斐的腕子,一路上都没有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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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推开院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戚景思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言斐的腕子,“我回来了!”
没有邀请,也没有客套,他和言斐很自然地一前一后跨过门槛,好像真的就是“回家”那么简单。
因为在山上小憩和下山的路上意外遇到的马队,他们回家的时辰耽搁了,戚景思小跑两步进屋,还担心林煜着急,把煮好的饭菜热上一遍又一遍。
他掀开门帘,倒正好看见林煜系着围裙从东厨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碟冒着热气的烧鱼。
“闻着味儿回来的罢——”林煜温柔地笑笑,“菜刚出锅,你倒是会挑时候。”
他走到桌边把手里的碟子搁下,看见戚景思身后进门行礼的言斐,又笑着招呼道:“正好做了你喜欢的红烧鱼,赶紧让景思带你去净手,鱼肉凉了腥气。”
戚景思又开始早上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他之前跟言斐在书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几个月,也不知道言斐爱吃什么,为什么林煜就跟会算命似的——
算到言斐爱吃什么,还能算到他们这个点正好回家。
事实证明,林煜可能真就是个算命的。
三个人刚围着小桌坐下,林煜就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言斐面前的小碟子里,“景思从小就不爱吃鱼,总是嫌麻烦,小言你多用些,别剩下了。”
他眼神扫过戚景思一脸的不理解,好像解释似的对言斐道:“上次你来吃饭,叔叔也没来得及备下些什么,那晚看着你就只饮了鱼汤,想来是喜欢的。”
“今儿上街看见沛水里刚捞上来的鲫鱼新鲜,就多买了些。”
“听景思说你父亲是开酒楼的,想是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今个儿也赏脸尝尝叔叔的手艺。”
戚景思看着言斐笑着跟自己的小叔叔连连道谢,两个人一脸的“父慈子孝”,手里的饭碗虽然也被林煜夹满了他喜欢的菜,但好像突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