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就是第二块,第三块…
谢沉渊睁开眼睛,挥开扑面而来的一块石头,看向南宫桀:“前辈,你真无聊。”
“嘿嘿。”南宫桀笑了起来,脏污的黑色长发卷成一团,他把头发拨到脑后,露出一张意外英俊的脸。
谢沉渊心里暗道,难道此人魔功如此深厚,可以历经千年而容颜不败,肉身不腐吗?简直比一些以□□力量称霸的妖修还要可怕。
一千年,不是几十年,几百年,而是一千年。
“这里太安静了,还不容易有个活人气息,老子不就稀罕你吗?”南宫桀朝谢沉渊这边来了来,本就不长的锁链被他绷直了,可惜还差一点。
谢沉渊注意到他的牢房石壁坑洼不平,再联想到地上乱石一堆,心里了然。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南宫桀仍然没有放弃,在距离谢沉渊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顺便狠狠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勾骨八鲮刺!
“谢沉渊。”谢沉渊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
“唔,这名字不好啊。”南宫桀摸着下巴,说道:“谢沉渊,沉渊,这不就是堕入深渊,不得超生吗?”
谢沉渊沉默了。
南宫桀斜睨了一下自己的邻居,提醒他:“别白费力气了,你这伤啊,没个几百年好不了。”
他冷哼一声:“大道门折磨人的花样可不少,你啊,等里面伤口血肉慢慢结痂了之后,就固定在一个位置不要乱动,你就感觉不到疼了。”
“话说,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南宫桀问道。
谢沉渊不想回答。
南宫桀冷下脸,哼了一声:“等再过上几百年,没有人说话,你就会自动和我说了。”说完回到那端石床躺下。
谢沉渊无心理他。
洞中无日夜,等谢沉渊打坐完毕之后,唯有牛角灯散发出醺黄的光芒,安静在山洞蔓延,寂静的呼吸可闻。
谢沉渊看向左侧牢房,南宫桀毫无形象的大躺在石床上,目光看着牢外,不知在想什么?
烛火忽然晃动了一下。
谢沉渊看清来人,薄唇微抿。
沈纵一言不发的将酒精,碘伏,棉棒,愈肌膏药品放到石床上。
南宫桀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牢房突然出现的青年,眼眸微眯。
谢沉渊握住沈纵想脱衣的手,低声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沈纵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碎发遮住了眉眼,从谢沉渊的角度只能看见尖细的下巴。
阿纵……似乎瘦了很多…
沈纵跪在石床上,一言不发,因为勾骨八鲮刺是由后背穿刺而过,而后又反勾入锁骨处,所以有三个伤口,由于伤口极深,还在丝丝冒血,染红了惊鸿雪衣。
沈纵用酒精棉细细擦拭伤口,而后用碘伏消毒周围,等看清后背肩甲处的伤口时,手一颤,许久没有动作。
谢沉渊不用回头也知道阿纵在想什么。
可他不知道又该说什么,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该说的话已经和阿纵说过了,再多说,也没意义。
沈纵仔细将伤口处理好,而后用酒精棉将谢沉渊手背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等一切做完之后,拿出从商城里买的雪莲参果,递到谢沉渊淡色的唇边。
“你受伤了,我喂你吃。”沈纵制止谢沉渊想动的手,很是坚持。
谢沉渊颇不自在,可是看见沈纵憔悴消瘦的脸色,还是张开了嘴巴。
一果下肚,谢沉渊觉得自己好了许多,自从体内的魔气被压制之后,他的丹田干涸,经脉滞涩,可是吃了这个莹白色的果子之后,身体力量在慢慢恢复,虽然量胜于无,但至少不那么虚弱了。
沈纵看着眉眼清冷,坐姿端正的谢沉渊,慢慢坐在了他的身侧,而后和衣躺在石床上,枕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一堆雪色琼衣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香,他一夜没有睡觉,心中的愧疚难过愤怒折磨的他闭眼就是谢沉渊一身血囚禁在牢内的情景,翻来覆去之下花重金买了那颗千年雪莲参果连带着一些处理伤势的药品就又回到了这个长生大陆。
谢沉渊敏锐察觉到南宫桀对沈纵的注意,微抬袖将沈纵遮住了。
沈纵感觉到好闻的冷香离他更近了,他睁开眼,眼前是似雪的衣袖,笼罩着他,琼衣袖口处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指骨清瘦,指甲圆润,指腹掌口处略有薄茧,就是这样一双手,却能带给他莫名的安心。
他握着那只手,将它完全覆盖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衣袖随之垂落在了他的脸上,沈纵感觉自己被一团雪包围了。
雪有味道吗?
谢沉渊说过没有,可他分明感觉谢沉渊本身就带着雪的味道,清冷的香气入侵他的鼻息,他的心肺,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