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沉默片刻,说道:
“我们得想一些别的办法。”
穆晴唤来灵鸽,传信给千机子。
信中大致说明此事,问千机子,殊识舟之事除废去修为外,可有其他解法。
她又唤来大批灵鸽,传信至各地星倾阁。
她要星倾阁留意殊识舟动向,一旦见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剑修,马上安排当地之人避难,不要与他产生任何碰撞和交集。
祁元白见她如此忙活,思索片刻,说道:
“师妹,这灵鸽可否借我一只?”
坐在鸽子堆里的穆晴问道:
“你要做什么?”
“写一封家书。”
祁元白说道,
“巫族所做的事情,自然要从巫族这里找答案。”
穆晴头也未抬,说道:
“二师兄,你若是将此事告知巫族,问题不仅不会得到解决,只会变得更加麻烦。”
祁元白失笑,问道:
“师兄在你看来,是如此蠢笨的人吗?”
穆晴和丰天澜同时抬头看向他。
祁元白拿过纸笔,写信道:
“离家多年未归,我甚感思念,不知爹娘身体是否安好?……”
祁元白写了许多话,但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我想家了”。
祁元白将家书折好,以术法变小,塞进灵鸽脚上的小信筒里,将灵鸽放飞。
祁元白神神秘秘地说道:
“再等一些时日,就会有答案了。”
穆晴:“……”
你这时候和家里联络感情会不会晚了些?
你家里又不傻,你不主动开口问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将大师兄的事情告诉你的。二师兄,你到底在做什么无用功啊?
※
东洲。
殊识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化神期修士的伤势愈合速度极快,他之前在东海上与人对剑,虎口撕裂、腕部崩血的伤痕皆已愈合,但痛感犹在。
他想起了那个白衣女修。
虽然那是个冒充他师妹的邪魔,但他不得不承认,那邪魔的剑术真是高超,与之对剑甚是痛快。
若非他还有事要做,他一定会与那邪魔战出一个胜负来。
殊识舟放下手,自言自语道:
“等事情皆完成了,再去寻她也来得及。”
他一手搭在腰侧的碧落剑剑柄上,在东洲荒野上继续行走。
穿过一片野林之后,他听见前方有争吵声。
“这狐狸是我先看见的,也是我先出箭!这狐狸应该归我!”
“你的箭只射中了狐狸的后腿,而我的箭射中了狐狸的脖子,是我杀死了这只狐狸!这狐狸是我的!”
殊识舟往前再行几步。
发现前方是两名猎户,和一只雪白狐狸。狐狸口角溢血,身上中两支箭,一支在后腿,一支在脖颈,硬是已经死透了。
那两名猎户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狐狸的归属,他们情绪激动,面红耳赤。
其中一人已经摸上了腰间猎刀,似乎是忍不住要出手伤人了。
殊识舟走上前去,道:
“两位因何争吵?”
那两名猎户看见他,立刻道:
“小哥,你来评评理……”
两人倒苦水一般,将事情一一说了。
殊识舟没有细听,他按着碧落剑的那只手弹出一道剑气,将那已死的狐狸自鼻尖至尾巴,分成了两半。
殊识舟浅笑着道:
“一人一半,便不必争了。”
两名猎户愣了片刻。
其中一人骂道:
“你有病啊?狐狸身上最重要的就是这张皮,你把狐狸斩成了两半,这狐狸已经不值钱了。”
另一名猎户冷静了下来,道:
“他似乎是个仙修,别与他相争,讨不到好的,走吧。”
骂人的那猎户终于感到些许忌惮,将狐狸捡了,两人一同离开,一边走,一边低声斥骂:
“这叫个什么事啊?真是晦气……”
殊识舟指尖摩挲着碧落剑的剑柄,说道:
“碧落,他们要我来评理,我止了干戈,公平公正,他们为何骂我?”
“世人为何如此不可理喻?”
若是穆晴或者丰天澜在这里,一定会指着鼻子骂他:不可理喻的是你这个蠢东西!
可碧落剑不会回答他。
殊识舟在一片静默之中继续迈步,向远方最高的山行去。
……
如此慢悠悠地走了十日,殊识舟才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天越山剑坛。
不知是否是他错觉。
他得到的那份记忆里,天越山剑坛的模样虽然有些破旧,但至少从外面看,还是不错的。
但如今的天越山剑坛,只需站在门口,便可看见其中破败和荒凉。
天越剑盟的弟子数量也很少。
殊识舟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有弟子出来迎他。那弟子衣着破旧,精神头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