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笑我是断袖(61)
“影卫受召即来,王爷唤属下便可。”
屋外的柴火堆下好像跑过一只硕鼠,顶上的木棍哗啦啦地往下滚,薛浪的心也稀稀拉拉地碎了一地,他想去拉燕离的手,他拉了个空。
燕离负气扭过脸,打定主意暂时不想看见他这张让人来气的脸。
薛浪也不坐,低着头站在他跟前,从头到尾梳理自己可能触怒这只小羊的点,他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最有可能就是因为当时在城墙上,他没来得及向他解释的一些事。
现如今,只有一种办法,能让盛怒中的燕离乖乖屈膝听他说话。
“燕燕,”他忽然轻声喊,头依然垂着,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你听我说说话,你要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别那样对我,疼疼我。”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先是蹭了蹭燕离的衣袖,见他没躲,就放开手去捏,抬起头去望,燕离哪受得了他这副样子,很快溃不成军,被他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
最后不自在的反倒是他自己,薛浪问他为何生气,他红着耳朵不肯言语,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启唇。
“属下担心,楚军尽是穷凶极恶,主子今日此番过于冒险了,万一白宣不在意楚王死活,万一发生其他意外......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也知道你以此闻名宇内,你是最强的雄狮,可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地想,白宣临时变卦呢,楚军万箭齐发怎么办?”
他垂于身侧的双手在颤抖,似乎想到了极其可怕的场面,浑身一抖,与薛浪贴得更紧,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字字泣血,最后倏尔转身与他面对面,甘愿陷入温柔缱绻的情网之中。
“我无法自控,薛浪,对我来说,你是绝望本身,我要如何保全你?”
从前他不争不抢,而今亦然,唯独想要他的眼前人一生无风无浪,不必时刻与死神为伍,于此,他已经构想了千百次。
此刻,他们地位平等,燕离强势的一面终于初露锋芒。
薛浪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安静地把脸贴在燕离微湿的手心里,眸光明亮柔和,等他说完,眨了眨眼,终于明白症结所在,然后毫不犹豫地诚恳认错:“燕燕,对不起,我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一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不过,我不同意你最后那句话。”
“什么绝望啊希望啦,不都是靠我们自己吗,绝处都还有逢生呢,何况是神通广大的我呢?你刚刚那么说,是不是想和我殉情?像话本子上那样......”
燕离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胆大包天地骂:“就会花言巧语。”
“好好好,我不说了,”薛浪笑着截断上一个话题,把他又往怀里抱了一点,问,“还生气吗?别生气了,你都吓着我了,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说着他就低头拱白菜一样地拱燕离的脖子,委屈巴巴地哼哼唧唧,燕离这下真是一点脾气都起不来了,也忘了追问了他之前的异常情绪。
战争中心,两三个时辰过去,楚军终于在北燕军对面扎营,两军间隔不过一里多,打个喷嚏都能剑拔弩张的距离,白宣虽然畏惧这支虎狼之军,但仗着人数优势,头一回狠狠压了北燕军一头。
而城外执守的北燕军恍然不顾其日日挑衅,白宣试探了几日,愈发觉得薛浪这一出唱的是空城计,于是一天夜里,他带人突袭了北燕军的营地。
然而那里人去营空,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么一大批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人间蒸发都没这么玄乎的,于是将所有营帐都掀翻了去找,只发现几个生锈的铁锅铁碗,最后他恼羞成怒燃起了一把火。
火舌吞噬了北燕军留下的所有痕迹,劈里啪啦响到天明,一如白宣心中积攒的被戏耍的怒气,他转头就下了命令强攻,而关于楚王,早已被“逆心肆起”的他抛之脑后了。
因他此番几乎可以说是顾头不顾腚的行兵,大庆举力来犯,边境连连失守,领兵的容毅向来狠绝果厉,打起仗来和薛浪不遑多让,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好机会,正如狼似虎地攻过来。
再等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老鸽子了 失智咕咕咕
38、白宣
然而就在白宣将将令人备好重弩及投石车之时,漆青的城墙上吊下来一个人,虚弱、却因恐惧而十分清醒的楚王。
薛浪自从经历过燕离的冷眼之后,再也不敢轻易拿自己做饵了,他生平第一次藏在背后放狠话:“白宣,本王也不跟你废话,这一招叫挟天子令诸侯。”
“薛浪!”
“白宣!”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楚王尖利地叫着让他把□□收回去,否则必然治他死罪、弑君之罪,灭他满门,白宣牙关紧咬,双眼发红,楚军又是未战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