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特伊斯整理好自己，微笑着踏出走廊，来到阿萨伊的面前，伸出手：“跟我走吧。”

阿萨伊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斐特伊斯拉过他的手，带着人转身就走。

被独自留下的卡莉看了看瞬间空荡荡的周围，连忙起身道：“去哪儿，带上我啊？我不想一个人待着这里。”

斐特伊斯回头，微笑着望向自己的妹妹道：“自己玩儿去。”

卡莉气得一跺脚，给自己跺出了灵感。库克厄卡现在应该已经停战，她岂不是能回库克厄卡找巴泽尔了吗？

卡莉环视了一下这个既陌生有熟悉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又扬起一个笑容，踩着碎步欢快地离开。

63、当然

斐特伊斯带着阿萨伊来到了圣城钟塔。

这座钟塔通身用敲凿整齐的巨石打造，历史弥久，墙体甚至有明显的青苔。它的顶楼有一座巨大的铜钟，用于计时提醒，至今未歇。而内部，则被自古流传下来的书籍填满。

由于如今革纳缇当值管理，守卫钟塔的依旧是骑士。他们发现斐特伊斯，等他走过来后，其中一位才上前行礼道：“斐特伊斯骑士，圣殿主交代，您有权限进入任何一层。”

他望了一眼斐特伊斯的身后，补充道：“并携带任何一名人类。”

斐特伊斯点头，牵着阿萨伊直接进入钟塔。来到内部，他没有往上走，而是选择踏上下行的石阶。

钟塔地下，才是圣殿真正的宝库。

地下禁明火，一切照明全部依靠元素能量。兴许是前辈们热爱从前的烛光灯火，将其设置成同样的颜色。昏暗的地下被暖色的橙光照耀着，甚至展现出几分温馨。

斐特伊斯与阿萨伊直接来到了下三层，也是钟塔的最底层。这里相比上面两层要空旷不少，高大的书架也空缺了几乎一半的位置，不像上面的满满当当。

这里也是斐特伊斯此前没有涉足过的地方。

虽然革纳缇等人一直深受恶魔能量侵蚀的影响，想必是早就将相关文籍翻遍，但斐特伊斯思来想去，还是从这里开始比较妥当。

外面所流传的献祭阵法来自恶魔给予的科技之书，这里显然不会有遏制它的方法。四大古族此前甚至一直认为那些能量是人类科技污染造成的后果，他们那里可能对于恶魔的记载更是少得可怜。

但是圣殿在更低等的权限下，都能看到不少有关恶魔的内容。人类甚至拥有可以压制反噬、与恶魔交易的召唤师，斐特伊斯并不是擅长阵法的魔法师或召唤师，天赋高甚至可以自创阵法来遏制来自大陆以外的恶魔，干脆利落的战斗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

这些原因，都让他不得不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里。

斐特伊斯偏头望向阿萨伊，扶他一点一点坐到中央的木椅上。

“阿萨伊，我就在这附近找东西。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如果想做什么或者想说什么，就直接开口，我都能听得到。”

阿萨伊磨搓一下指关节，嗯了一声答应，问道：“你要找什么？”

“找关于恶魔的记载。”

阿萨伊一愣：“他们已经去拿了，恶魔会消失的。”

斐特伊斯缓缓半蹲下，抬眸望向阿萨伊半敛着的眼睛，这样好像二人在对视。他看到那双变了颜色的紫色眼睛，在暗橙色环境的映衬下，好像又深了几分。

“它消失掉，只能说明以后可能的伤害会停止，但不能保证你会安全。”斐特伊斯蹙起眉道：“抱歉，阿萨伊，我不能浪费任何寻找方法的时间，又不想失去和你相处的一分一秒，所以只能暂时带你一起来这里。”

斐特伊斯垂眸：“又是我擅自做主。你如果觉得无聊，我可以送你去找妈妈或者回去休息。”

阿萨伊重重地摇了摇头：“妈妈有事情要去做。”他眉眼柔和道：“我说过我喜欢你，除了妈妈，肯定想和你待在一起。”

刚说完，他的情绪又暗淡下去：“妈妈说等她回来，要带我去精灵族，我要和你告别了。”

“嗯，我知道。之后一定要听塞拉阿姨的话，她会帮你压制体内的能量。”说到这里，斐特伊斯又想到与革纳缇的谈话，于是又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修行，有意识的用能量去压制它，能量可以一定程度延缓侵蚀的速度。”

阿萨伊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会的。”

斐特伊斯思索了一下，确认暂时没有什么遗漏后，便揉揉他的脑袋，起身朝书架走去。

高大修长的身影在一排排书架里穿行，而阿萨伊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扶着不知什么模样的木椅扶手，坐着，听着，在脑海里努力想象。

时间的流速在他的感官之中似乎也开始不真实了，好像很快，也好像很慢，让阿萨伊很难判断自己什么时候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