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教你做人[无限流](19)
他总觉得时沙会有办法,这让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也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的良知。
“我大概可以做点什么,但是我不保证他能活。”时沙摩挲着下巴。马焕东是什么心理,他大概明白,很多时候就算知道无力回天也不愿意放弃,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却不知道最后也只是绝望而已。
“你能做什么?能救他?要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马焕东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的鼻尖都开始冒汗,虽然他更想知道的,是他,或者他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时沙沉思了片刻,道:“我需要你们暂时都出去,并且在我出来之前,暂时不要让人进来。”说着,时沙又蹲下来,仔细查看了那个男人的伤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马焕东迟疑了。
“截肢。”时沙却一点迟疑都没有。伤口已经有感染的征兆,并且止血带使用不合理,小腿已经有坏死的倾向,而且就现在的医疗条件来说,截肢后存货的希望应该还大一点——也许。
“什么!!”马焕东震惊了。
也许是没想到时沙会这么直接,安静围观的几个人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仿佛时沙要截的是他们。
这些人的表情落入眼中,时沙站起身,无辜的举起双手,“好吧,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空气安静了两三秒,马焕东咬牙拖着盛颜往外走,“我们出去。”盛颜拼命的挣扎,想要留下来,可是她阻止不了马焕东,就像之前一样。
其他三个人也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时沙把兔子扔了过去,“住宿费,收好。”
马焕东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想说什么,就已经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也立刻有人上来取了火,在墙外又燃起了一堆篝火。马焕东的耳尖已经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等人都走出去之后,时沙用下巴点了点韩栩,“韩栩,过来帮忙。”
韩栩瞄了一眼背对着他们坐在门口的马焕东,青年的背影,在这阴冷的夜里,显得有些单薄佝偻。他坐在那里,堵住了其他人探寻的目光。
“韩栩?”时沙又叫了一声。
“干嘛?”韩栩睨了一眼时沙,双手插兜走了过去。
时沙的目光落在了韩栩挂在腰间的唐刀上,“以你的能力,一刀砍下他的腿,大概从这里下手,以最快的手法……”
时沙的话还没说话,韩栩已经拔刀出鞘,活动活动手腕就准备砍上去了。时沙赶紧拽住了韩栩的手腕,迎着韩栩不解的目光,他擦了一下额角不存在的黑线:“先消个毒再动手……”
——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么?
这唐刀砍过多少人了,上面不知道留了些什么。就算眼前的男人救过来的可能性很小,也不能太随意了。
指挥着韩栩将唐刀在篝火上高温消毒,再拿出酒精仔细的擦拭。
韩栩开口了:“就擦这一段就行了。”他在刀锋上比了一段距离,“用不着其他地方。”一路上的相处,他也知道时沙是有多节省的人了,酒精本来就不多,擦完唐刀就剩不了多少了。
时沙:“……”所以他的抠门已经深入人心了吗?
不过韩栩说的并没有错,他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对唐刀的操控有十分的把握。
韩栩动手的时候,时沙已经准备好了还在燃烧着的火把,以及足够的绷带。随着韩栩手起刀落,那人的右侧小腿留下了一个整齐的切口,血还没来得及喷涌而出,时沙手中的火把已经烧了上去。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诡异的皮肉烧灼的味道,跟屋外的烤肉香味混淆在一起。
这个人已经失血很严重了,所以即使截肢后也没有出太多的血,这也跟时沙迅速的动作有很大的关系。
时沙看了一眼瓶子里仅剩的酒精,最后还是全部浇在了那人的伤口上。
韩栩轻轻地“啧”了一声。截肢没醒,烧伤口没醒,浇酒精当然也不会醒。这个男人,估计也醒不过来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决定好人做到底的时沙又往那人的嘴里塞了一颗消炎药,突然想起这个深度昏迷的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吞咽功能——噫,浪费了。
“有水吗?”时沙走到门口,问还在发呆的马焕东。
“啊!有!”猛然发现时沙已经站在他面前,马焕东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他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取水,脑子里却被许多的念头挤得几乎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刚刚,虽然他没亲眼目睹,但是时沙和韩栩的对话,以及时沙之前说过的话,和他闻到的皮肉烧灼的味道,他似乎可以想象在他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到底是伤心那个人的遭遇多一点,还是担心时沙和韩栩的危险性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