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霁脸色一僵,敲门的手顿住,小声问道:“莺时?你没事吧。”
季绀香一个翻身起来,立刻跑去开门,面带歉疚道:“对不起啊钟师兄,我还以为是药宗的人......”
见她低着头,像是在羞怯,钟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没关系,我近日也有听闻,素和宗主时常让你去帮他们药宗的忙,实在是太难为你了,竟让你一个弱女子保护他们这些男子。”
他刚说完,就将一把花拿出来,脸上泛着红晕,不自在地咳了咳,偏过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是我......”
话还未说完,手被什么猛地击中一般,突然颤了一下,一把花掉在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人从后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后,娇艳的花被他自己踩在了脚底。
钟霁愤而回身,怒瞪着身后的同门,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
同门也是慌乱不已,战战兢兢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就摔倒在你身上了,我不是有意的!”
“哪有人打你!”
钟霁想不想在心悦的女子面前发怒,强压着满腔的怒火,对季绀香说道:“这花......算了。其实今日来,是阳景宗要下山除祟,问剑宗借些帮手,听闻你的身手很好,张宗主一力推举你来。”
季绀香脸上维持着微笑,心里却是:“放你娘的屁,明明是自己要我去还说什么张赤云建议的,一天到晚把我当畜生使,都是狗男人。”
她心里骂了几句,却还是装作很开心地答应:“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
接着将徐檀拉过来拍了拍:“徐檀也很厉害,能将她也带去吗?”
钟霁一口答应。
云遗善站在不远处,能看到钟霁看向季绀香的时候,眼里有毫不掩藏的情意。
他五指用力收紧,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不忍有些后悔刚才那一下没有打重些,
季绀香正在和钟霁说话,余光瞥到一抹淡青色长袍,抬眸朝那处看去,便见到“云止”正站在那处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愤怒,也像是......难过?
“云止?”
她唤了一声,云遗善便走了过去,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直直走向她身边,几乎是刻意一般,踩在地上本还算娇嫩鲜艳的花朵上,花瓣被碾碎在土里。
“师父说,让我来帮你。”
没有多余的解释,简单的让人不敢置信。
季绀香望了望他弱不禁风的样子,问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云遗善点头“是。”就算不是,回去了也能想办法让他改口。
总之......
他眸色暗了暗,唇角还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让人不忍拒绝。“你不想我去吗?”
钟霁看到云遗善走过来时,眉毛就不高兴地皱成一团,不仅是他离季绀香如此近,连神情和语气都让他无端生厌,冷硬地直言:“既然是客,怎有让公子赴险的道理,栖云仙府的内务事,自然有我们会处理。”
云遗善轻瞥了他一眼,目光继续对着季绀香,又说了一遍:“师父让我来帮你们。”
季绀香想了想,委婉地问道:“你杀过妖兽吗?”
她是真的怀疑这小子弱不禁风,来个妖兽会被吓到躲在她背后嘤嘤哭。
“自然有过。”
钟霁对他有莫名的敌意,疑惑道:“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让你来帮忙。”
云遗善:“这是我师父的话,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不拖后腿吧。”钟霁的语气很是瞧不起。
“算了”,季绀香打断他们,“那就来吧,别添乱就好。”
说不定只是想跟去看热闹,什么他师父让帮忙,简直鬼扯,这人说谎都不会,她都不忍心拆穿了。
见季绀香发话了,钟霁就不再阻拦,同意云遗善跟过去。
一路上云遗善都只是沉默地跟在季绀香身边,徐檀和季绀香说话,他就安静地听着。
只是一直跟在季绀香身边,几乎不给钟霁单独与她说话的机会。
季绀香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了然,
都说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尤其是情意。
只是她想不通,一见钟情,哪来的情意。
对于这些,她自然是不甚在意的。好歹也占了个美人的名头,成了魔王后倾慕者也是前赴后继。
那时候的她可真算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到了,几乎人人都是对她有所求,她看多了觉得腻烦,来一个打一个,后来就没人敢跑到魔域的大殿念酸诗了。
想到这些,季绀香看云遗善的目光又变得戒备起来。
这小子是个儒修,不会也要天天写诗作赋吧。
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云遗善微微一怔。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