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对季绀香说道:“寄雪近日有些一蹶不振,身上的伤也不曾好。听旁人说你进步飞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让师父见笑了,都是各位师兄抬举。”季绀香一听这话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每当有人夸她就是要交给她什么任务。
果不其然,张赤云紧接着就说:“过几日,玉衡书院的儒修要来栖云仙府,剑宗和栖云仙府接洽一事,我准备交给你,若有什么不懂,去请教你大师兄便是。”
“玉衡书院?”她以前怎么没听过。
张赤云点头。“除了玉衡书院,还有云梦泽和其他仙府的儒修,但你资历尚浅,我才让你负责玉衡书院,他们不是什么大宗,若发生了纠纷......也不至于难以平复。”
季绀香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玉衡仙府成立门户不久,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要是发生了什么纠纷,就算她动手也是不打紧的。但相比云梦泽和周山那边的,发生冲突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弟子知道了。”
*
季绀香将自己要去接玉衡书院的事告诉了曲流霞,便带着部分外门弟子去接人,徐檀照例也跟在她身后。
接人也就是意思意思,更何况栖云仙府是出了名的仙宗,能出山迎接玉衡书院这种名不经传的小仙宗,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不遇到魔修刻意闹事,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一般都是多走一段路的事。
出了澧城还没找到人,季绀香等的不耐烦了,已经有弟子小声嘀咕:“这儒修就是麻烦,干嘛不让我们和剑修一起。”
徐檀听了,也好奇地问季绀香:“我们是剑修,为什么要接的都是儒修?”
季绀香没急着回答她,反而是好脾气地说:“算了,我们去找找吧,说不准是走错路了。”
“娘的,老子最讨厌儒修那群叽叽歪歪的......”
等吩咐完了,季绀香才低声道:“听到他们的话了吧,多欠打。他们那是没遇到厉害的儒修,能将他打得亲娘都不认识。”
“可我们是剑修呀。”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栖云仙府的传统。”
仙剑大会带了一个“剑”字,却不单单是比剑,只要不用那些阴损下作的手段,无论修什么的都能上去比试。
五年一次,每次举办都是隆重而振奋人心的。
百大仙门齐聚栖云仙府,自然要安排住处。
许久之前,季绀香还是剑宗大弟子的时候,剑宗每次都是负责接洽剑修。
同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都是互相瞧不起,季绀香又年少轻狂,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激得她火冒三丈,拔剑就要跟人拼命,最后演变成带着整个宗门的师弟和人群殴。
这种恶劣事件不止是他们剑修如此。
杭明山的医修会给其他仙府的医修下毒,让他们自己解,解不开就讽刺人家技不如人。最后报复性的相互下毒,时不时有人说话说着说着开始吐血,正在炼丹的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而阳景宗的,影宗,幻音阁,就连悔过峰的都不例外。平日里如何不和,一到了仙剑大会这几天就空前团结,一致对外。
这种恶习流传了几十年,最后还是因为季绀香而扭转。
周山一个小有名气的剑修,听说栖云仙府第一奇才季绀香是个女子,对她出言不逊还说些下流话调戏。季绀香下手没轻重,将他的腿打断了,害得他连仙剑会都无法参加。
当时周山的人大怒,都吵着要讨个说法,季绀香害怕被掌门和师父责备,就躲去了淞山。
最后云薛嵘在淞山找到她,勃然大怒,正要将她拎出去受罚,云遗善才开口替她求了情。
“走儒修这个道的,脾气都要好些,读的书多,自然废话也多,但好在没那么喜欢动手,和剑修在一起也就好对付些。”若是闹起事,也是动嘴比较多,还经常是儒修之间不带脏的对骂,他们剑宗刚好看个热闹。
其他宗也纷纷开始转移矛盾,将性子互补的放在一起,减少冲突的可能。
徐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出了澧城不久,终于接到了玉衡书院的儒修。
和栖云仙府的儒修相似,他们同样是清俊儒雅的打扮,多穿浅色长衫,看着就让人觉得好欺负。
其中相貌俊俏的修士,手臂上染了一大团血,季绀香见了步子加快走近他,问打头的人。“怎么回事?”
“方才在路上不知怎的,云止他从山路上摔了下去,所幸无碍,只是伤了手臂。”
季绀香身后的弟子小声说:“这路我走过,那么宽还能摔下去,小白脸没睡醒吧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