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番外(107)
斩去过往之债,亦要能让人不陷入今后之债。
他与卢兄多年不见,今日之前也没有见过卢双这位长女,却不曾想到,三人竟走在同一条道上。
心剑就此恢复,长剑就插在地上。
任飞光握剑,拔剑,落剑。
虹光一闪,照耀侧殿一瞬后消失,连带侧殿变得更加黑暗。
不远处的耳房中,八千手救难观音不小心摔掉了茶杯,满心惊疑不定。
她“看”到长明剑斩断卢家女与亲人之间的缘,以此断绝咒蔓延而来!
心剑竟能做到这般?!
洪福寿禄万万岁叹息一声,惋惜他将卢家人变作厉鬼这步闲棋没发挥太大作用。
八千手救难观音难得变容,竭力在洪福寿禄万万岁面前,掩饰自己发亮的眼神。
若能斩断父女之缘,那也能斩断三灾与造物的缘吧?
她对听从三灾命令,颠覆这大荒等等,其实毫无兴趣,却无法违抗作为工具的身份。
什么李氏的天眼,什么东皇太一,都不重要了。
有长明剑在,莫非,借他的心剑,她能获得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卢妙英:我悟了!
任飞光:我悟了!
八千手救难观音:我悟了!
洪福寿禄万万岁:???
第56章 叁日(十七)
洪福寿禄万万岁并未发现八千手救难观音心思急变。
“斩缘?”
不知真身在何方的他藏匿着呢喃:“不,不应当,长明剑的心剑早已定型,便是信念转变,也不会改变如此之大……原来如此,不是斩缘,而是将亲人之缘,转为债了吗?”
很早就有某种说法,说父母为儿女操心,是欠了儿女的债。又有说法,是儿女出生时就欠了父母的债,才会一生受父母磋磨。虽然仅仅是比喻,但也足以说明,很多时候,父母儿女之缘,竟与欠债人与债主无异。
“当厉鬼卢双向卢家遗女索命时,在长明剑眼里,这份亲缘就与一笔烂债无异,所以才能将其斩断。”洪福寿禄万万岁明白过来,十分感叹,“哎呀,哎呀,心剑这种玩意儿,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的确呢。”
八千手救难观音,就像过往那样,低调平淡地附和了两句。
“不管如何,长明剑的心剑恢复此刻是好事,”她不经意般提起,“有一会儿没收到公子朝霜的债单了,不知他与东皇太一在何处,妾身着实担忧。”
“唔,”洪福寿禄万万岁并未怀疑,“的确不能再耽搁。”
小巫祝自有事要忙,不可能坐在耳房陪个村姑。茶杯已经摔碎,八千手救难观音没必要假装喝茶等人。
她瞥一眼混在茶叶渣里的瓷片,面上调整成害怕的神色,小步跑出耳房。
另一边,任飞光推开侧殿大门,老婆婆主祭挥手,点明殿内殿外所有灯光。
大司命神像手中白莲油灯的光亮,则微弱下去,如豆火苗静静燃烧,与普通的油灯没什么两样。
最为狼狈的卢妙英站起身,那种冰冻的麻痹感依然残留在她左手指尖,让她忍不住曲张几下,确认还有知觉,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整理到腰间臂上缠绕的白巾白布时,少女动作蓦地停顿,片刻才继续。
老婆婆主祭从地上捡起那个来自李氏的药瓶,白玉散发的淡淡辉光比一开始要黯淡些许。
管辖范围内竟然养出了厉鬼,厉鬼还跑进了巫庙,主祭知道大司命肯定会很快降下责罚。老人叹了口气,表面没多动容,实则十分后悔。
她年纪大了,不想多事,况且在战乱时期,三岛十洲奉行的宗旨就是不插手。
很久以前并非如此,但自从一次三秘境在大陆上混战以致差点断了传承后,朝堂更替的事就交给立志在此的稷下学宫。
既然如此,新朝尚未建立前,何必多费功夫?
费多少功夫,也都是白费,不如等推倒后的重新开始。
老婆婆主祭必须承认,这十多年来,她十分懈怠,只要能收上足够的供奉,并没多管鄂州的事。
江北恶贷之事她并非不知,但放贷的人很有眼力见地从不招惹巫庙的人,甚至连民间的巫婆巫汉都不接待。
这说明一切依然在稷下学宫掌控之中,三秘境连枝同气,稷下学宫难道会做什么坏事不成?
……竟然真有瞒着另外两家密谋什么吗?!
老婆婆主祭内心实在不敢相信,眼下却只能一边唤来几个小巫祝,清理侧殿,重摆供桌,一边捏了几个祝术附在白玉药瓶上。
然后她将药瓶塞到卢妙英手里,卢妙英接过,便感熨帖的暖意烘烤着她的皮肤,不明显的痒意下,她左手的麻痹好了很多。
“既是公子赐予,这药瓶卢娘子你留着防身罢。”老人道,想起少女刚才一番言语,唉声叹气中又交付她数张上等的符纸,给她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