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远去,阮棠松一口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严昱泽也从桌下钻出来,打开手电筒,照向旁边的办公桌时,突然动作停住。
阮棠跟着他走过去,问:“发现什么?”
严昱泽把文件夹最外面一份抽出来,照着右下角的绿色(哈)图标问她:“是不是这个?”
繁复的绿色(哈)图腾,阮棠早就印在心里,想忘都忘不了。
严昱泽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张厚纸。
白切鸡,本地熏鱼,香辣牛展……这是饭局当天的菜单。
阮棠感到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工作人员特地把这个菜单装文件夹单独放,肯定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她把文件袋拿过来检查。
严昱泽说:“没有赤泉。”
阮棠往菜单最后一行看,果然是没有赤泉。
“可能是不能特意标注出来,毕竟是那么玄乎的东西。”她站在对方的角度试着解释。
“还有另一种可能,除了这几个服务员,其他厨房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碗汤。”严昱泽说,“刚才看员工资料,除了服务员离职,其他人都还在,要消灭痕迹,负责饭局的厨师应该更重要,如果是他亲自处理了赤泉。”
阮棠顺着他的思路,“也就是说当天那顿饭,除了几个有问题的服务员,其他人都当作是普通的饭局在处理,赤泉是服务员处理完端出来的。可是这样的事,靠几个服务员就完成,可能吗?”
严昱泽想了一下说,“有可能。”
还没等他分析,阮棠忽然低呼一声。
严昱泽给她瞥去责备一眼,“你再喊大点声,把人召回来得了。”
阮棠从文件纸袋里抽出两张纸,“里面还有两张。”
严昱泽飞快从她手中抽走,光照着就看起来,阮棠也不甘落后。
看着看着,两人的表情渐渐就变得凝重起来。
那两张纸也是菜单,一张是印着竖列的纸,上面的字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另一张是扫描打印件,上面的字斑驳模糊,由此推断,原件肯定破损不堪。这两张菜单最后都写了日期,一个是1920年11月2日,扫描件上则是洪武三十一年秋。
阮棠看完这三份菜单,感觉口干舌燥,背脊隐隐发凉,“这样的饭局举办过三次?”
严昱泽显然想的也是一样,“这才是我们今天找到最重要的东西。”他又用手机拍下来。然后把文件放回原位。
阮棠看着文件架的位置,“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放在最外面的位置。”
严昱泽似笑非笑,“如果不是新来的人不知道文件的重要性,那就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给我们看。”
阮棠感觉今晚这个小心脏被刺激的太多,以至于听到这个猜测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两人把刚才碰过的东西,按照记忆全摆回原来位置。
刚整理好,办公室门再次传来开锁声音。两人又赶紧关手电钻桌下。
“你们好了没,该走了。”是刚才领他们进来的服务员的声音。
两人赶紧出来。
服务员被他们突然冒出来的方式给吓了一跳,脸色刷白,“赶紧走。”
三人从原路返回。
一直走到院子外面。服务员松了一口气,对两人摆手说,“这个人情我算还好了,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
严昱泽满口答应,突然又问一句,“你们这里后厨,服务生,还有安保,管理是谁负责的?”
服务生立刻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阮棠看他的表情,觉得他可能已经误会两人要搞什么犯罪活动。
严昱泽要套别人话,态度却摆的很高,跟领导来视察工作似的,“还能干什么,学一学呗。照你们这个路数再整一个私人会所赚钱。”
听他这么一说,服务生反倒松了一口气,脑里自动带入合理想象,他们两个进来是来偷看客户资料,肯定是商业间谍之类的活动。
人最害怕的还是未知,一旦知道了,似乎就没有那么可怕。
服务生现在就是这个心理,他想着也不是什么专业高深的东西,就如实说,“我们这里管理很精细,各有各管的,平时都是配合工作。”
严昱泽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就没再追问。
服务生把两人带出小门,忽然盯着严昱泽的脸看了好几下,“你……你是不是?”
刚才严昱泽在办公室里摘下口罩就没戴回去。
要被认出身份可就麻烦了,阮棠心想。
严昱泽淡定地说:“我长得帅,别人都说我像大明星,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服务生一下就没声了,有种接不住话的感觉,连再见也没说一声,转身马上就从小门回会所,脚步快的仿佛怕身后有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