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压抑,且空气焦味的环境里,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他们都感觉到,随着时间流逝,黑暗中活跃的东西越来越多,危险级别也在提升,不再是开始的小打小闹,也不再是单纯的幻觉。
刚才被张诚一张符镇压住的墙面突然又开始动作,墙纸裂开一道道细小的缝隙,从里面钻出一只只手。张诚站在墙边一时没注意,被其中一只抓到手臂,他脸色微变,飞快闪开,然后一张符纸贴回去。
墙上的手在符纸下燃烧消失,但缝隙中很快又钻出一只新的手。
黑暗中,这些手臂白花花的,数量巨多,手指都拼命地抓动着,一旦抓到什么活物,就死死攥住吸进墙里。
张诚被抓到的地方有微微麻痹的感觉,他掀起衣袖,其他几人都看到他手臂上方有个清晰的淤黑手指印。
陆一苇走过去,对着他的手臂研究了一会儿,“就是阴气伤到了,回去养两天就好。”
张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符纸包装的糖丢进嘴里,说:“我没事。”
这会儿房间里的活动空间已经很狭窄了,一面墙上全是手,另一边虽然还没有异象,但说不定马上就会变得危险,所以能站的只是房间中央。
陆一苇说:“闻总,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闻玺往墙边走去,其他人全紧张地看着他,阮棠一句“危险”差点脱口而出,想起闻玺不是做傻事的人才忍住。
那些手臂感受到人的生气,激动地乱舞,争先恐后地往闻玺身上抓过来。靠近的两只在碰到他的衣服时,猛然又缩回去。
闻玺直接抓住躲避的其中一只,那只手臂拼命挣扎着,像是遇到什么天敌。
这幅画面让阮棠牙酸了一下。
手臂在闻玺的手中化成一丝黑气,又吸回到墙上。
闻玺走回来,说:“再忍一会儿,还没到时间出去。”
走廊里有人高呼的声音,飘飘忽忽,倒像隔着很远似的。
过了大概半小时,墙上的东西忽然停止动作,空气中焦味也淡了,似乎又在恢复平静。
闻玺说:“快出去。”
几人没多想,陆一苇打头,打开门就依次跑出去。
走廊里已经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墙面上布满了一根根红色的东西,阮棠乍一眼还以为是墙面外面缠绕的红线,等她不小心碰到其中一根,感觉到手掌下温热触感,猛然一惊,再仔细看过去——那些红色像是网格吸附墙上,里面还隐隐流动着液体。
阮棠脑中划过一个念头,毛骨悚然,“怎么像是血管。”
其他几人听到她的话,再看走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楼梯上来走廊两边各两个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头,现在两边都是又深又长,尽头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再加上红色一根根的脉络,还真像人体组织的一部分。
张诚手中的符纸燃尽最后一块,光亮消失,一下陷入到黑暗中。
阮棠立刻绷紧神经。
旁边忽然有人牵她。
“谁啊?”
严昱泽:“我。”
他的手掌又宽又大,还暖烘烘的,阮棠握着,还真觉得挺安心的。
张诚又燃了一张符纸。火光亮起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冒着微汗。
陆一苇把符纸接过去,“还是我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刚跑出来的那间房突然砰地一声自动合上房门,红色脉络迅速蔓延到门上。就在大家的眼皮子下,这道门渐渐融入墙壁,门缝消失,彻底变成墙面,而上面浮起的红线也和其他地方链接起来。
要是刚才没出来,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阮棠后怕不已。
楼下传来的尖叫也仿佛在应证这种可怕情况。
走廊有两头,闻玺说:“分开两头走。”
陆一苇不无担忧,“遇到危险怎么办?”
“都带着符纸吧?”闻玺说,“遇到危险就全部扔出来,足够抵挡一段时间,我会找过去。”
张诚刚才被阴气伤到,又用符纸点了几个小时的亮光,耗费不小。陆一苇不放心,两人一组。本来还要叫上严昱泽,但他站在阮棠身边没动,就和闻玺阮棠一组。
陆一苇和张诚朝着走廊左边探过去。
闻玺另点了一张符纸,抬脚往右边走去。
两组人反方向走了四五步的距离,阮棠回头看,惊奇地发现陆一苇和张诚已经完全不看到人影,光亮也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她马上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闻玺说:“他们有经验,暂时不会有事的。”
三人继续往前走。
走廊果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狭长,深邃,探不到底。
阮棠不停地走了几分钟,周围一点没变。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十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