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信不过你,你再仔细检查检查。”
“我看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检查报告,半夜带个不明的女人回家,还这么紧张,就不怕水北多心。”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别跟水北多嘴。”
“她好像醒了。”
阮棠身上发痒的感觉慢慢消退,又听两人说话,音量丝毫不顾忌她这个身受重伤的病人,只好醒过来。
她脑袋还发胀,奋力睁开眼,光线在眼前化成一圈光晕,笼罩在一张俊美的脸上。
这个场面多少有点令人心惊。
阮棠眨了眨眼,认出这张脸,表情先是吃惊,然后恍然,最后是怀疑。
“你也死了?”
严昱泽:“……”
“噗”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阮棠又艰难地把头挪过去看,有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在整理包,把桌上听诊器,大瓶小瓶的药全收起来,转身走到床头位置,看了一下挂瓶,弯身把针头从她手背上拔开,熟练动作的同时还在和严昱泽说话,“刚量过,体温正常,至于为什么说胡话,可能要看精神科,不归我管。”
“别废话,”严昱泽拧着眉,脸上全是不耐烦,“麻溜滚蛋。”
休闲服男人拿着包离开,扔下一句“账单回头寄你。”
房间里只剩下阮棠和严昱泽两个。
她的头还有些昏沉,眼睛已经在四周转了一圈,陌生的房间,装修低调奢华,被褥松软蓬松……刚醒来的时候她太震惊,以至于没注意到周围,现在一看,还好——还在人间。
但眼前这一幕还是感觉有点冲击。
严昱泽把脸凑近了些,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傻了?”
阮棠想给一个白眼没成功,神经反射还是有点麻木。
严昱泽却明白她的意思,“没傻就好,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黑衣人,匕首,飞驰来的车……
阮棠脑子里飞快地回忆起,眼皮不禁颤动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疑问。
“你怎么在这里?”她用沉重的脑子思考,“难道……是你撞的我?”
严昱泽好看的眉头高高抬起,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是撞车头先着地的吧。”都撞脑残了。
阮棠不知道这个大明星是怎么来的那么多粉丝,嘴巴真够损的。
她先问了个其他问题:“我睡了多久?”
“两天,”严昱泽说,“前天晚上要不是我跟在后面,你现在就该躺在实验室被解剖了。”
阮棠记得那天晚上整条路上就没人,只有她和黑衣人,她突的恍然,“原来是你?
严昱泽:“你说你跑什么,跟见了鬼一样,跑就跑,还不看路,被车撞的那么惨,给旁观者造成多大心理阴影。”
阮棠狠狠抽一口气,却忘了她现在身体虚弱,一口气憋下去,差点没喘上来,在那匀了半天的气,等稍微有点力气了,马上没好气地说,“大晚上你穿一身黑,戴口罩和黑超,作奸犯科都是这打扮。我一个人能不害怕,能不跑吗?”
严昱泽眉峰一挑,“你这满脑子都是什么黑暗思想,除了作奸犯科,就没其他好点念头了?还有一个职业,出门也要捂严实,知道是什么?明星!”
阮棠想到黑暗里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银光,“那你从口袋里拿刀做什么?”
严昱泽一怔,随即转身从柜子上拿来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拍,“你说的是这个?”
阮棠一看,他的手机壳是金属质地,角落上还嵌着一排钻,似乎是名字的缩写,此刻泛着幽幽的光,似乎在嘲弄着她。
阮棠觉得头更胀更疼,搞半天是误会,她还差点把命给送了。
“我身体怎么了?”
严昱泽一脸“你才知道问”的表情,“还好,就是营养不良。”说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阮棠紧张地动了动手指脚趾,发现都听指挥,心里顿时轻松不少,随即又涌起疑问,“我都被车撞飞了,骨头都没断?”
严昱泽没吱声。
阮棠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
“怎么了?”难道有严重的后遗症?
“你已经被车撞死了你知道吗?”
阮棠:“……”
两人大眼瞪小眼。
严昱泽:“你被车撞飞好几米,血溅的到处都是,那条路比较暗,又没有监控,司机停了一下之后马上就跑了。不过跑了也好,不然你这个情况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跑过去看你,本来听听你有什么遗言,顺便叫个救护报个警什么的,结果走近的时候就看见你已经快没气了。”
阮棠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临死前的情况,身上几乎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严昱泽瞥她一眼,“我在救护车电话的时候,你身上的骨头嘎达嘎达地响,本来你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