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泱垂眸将碗放到一边小桌,听到此话,似笑非笑:“是人很好?”
“不是吗?”镜不解,就连芳菲也有些不解,一同看他。
姬泱看他:“是你的夫君很好。”所以别再吃别的妖怪的东西了!
他这话一出,镜的脸再度有些发烧,他差点就要扔了满手的小金龙去捧脸,好在他不舍得把他的小金龙给扔了。
就连芳菲都不可置信地瞪向姬泱,这,这个人,这个臭男人太不要脸了吧!
谁料,姬泱还问:“不是吗?”
镜傻乎乎道:“啊?”
“不好吗?”
“好啊。”
“谁好?”姬泱又问。
镜看看手上的小金龙,再咂咂嘴,嘴里甜甜的,点头:“有夫君好!成亲真好!”
“乖。”姬泱一整天吃的瘪,这一刻全部散尽,伸手又要去摸镜的脑袋瓜。
芳菲皮笑肉不笑道:“郎君,我们到客栈了,您该下去歇息了。”说完,马车果然停下,芳菲掀开车帘,外头也果然是间客栈。姬泱也未多想,撩起衣袍先下车,回身要扶小鬼下车,芳菲堵在车前微笑,“我们公子夜间要回宫歇息。”
说完,“啪”地一把将车门给关死了。
“……”九皇子再度无语凝噎,谁让他只是个人呢!
生而为人,九皇子也没法子,只好去客栈歇息。
先前在镜的宫中,半点不觉疲惫,回到人间,熟悉的疲惫感终于袭来,可见小鬼的宫殿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地方。上房内,姬泱想着京中事,到底是睡着。
镜并未回宫,他坐马车正新鲜着,才不想回去,他又不用睡觉。
按理说,成亲后是不能分房睡的,可他们昨夜做了那样的事!他不好意思与姬泱共处一室,便依了芳菲的行事。
独自坐着却又有些无趣,他想悄悄上去看姬泱睡觉,又怕被发现。他只好盯着两手的小金龙瞧,不时傻笑,芳菲坐在一旁陪他,瞧他这样傻笑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便问:“公子,真不回宫里?秾月姐姐她们要担心的。”
镜这才回神,他忘记了,已是夜晚,也该让秾月她们出来玩玩。他从袖中取出他的墓碑,此时缩成玉佩大小,摆在他的手心。他的掌心中渗出水来,小小墓碑浸在水中,片刻后,两道黑影从墓碑钻出。
“公子!”秾月与夭月自是担心了一整日,再度见到他,上上下下打量,又向芳菲百般打听,还是不放心。
侍女们说话,镜则是在榻上垫了手帕,低头将小金龙小心放到上头,数着数,一个又一个地仔细看不同,越看,越觉得他的夫君太好了!给他买小金龙!想吃多少有多少!
忽听夭月小声惊呼:“那是谁?!”
镜迷糊跟着抬头,透过帘子,瞧见不远处十来个黑影,是鬼。
“奴婢去瞧瞧!”秾月立即飞出去,不过片刻,她又速速赶回,禀道,“公子,是水郎君的仆从们。”
“啊?”镜纳闷,“他们不是在我宫中?”
芳菲脸一红,把缘由告诉他们。
镜一听,仆从是代夫君去向亲人报信的,他立即道:“你们快将他们送到夫君房中,他一定很急的!他们人,最重情,最在意家人了!”
秾月也来不及询问芳菲,先听他的,将那十来只鬼引到姬泱的房中。
姬泱到底也是习武之人,听到动静,很快便醒了,他凝眸坐起身,瞧见屋中十来个身影,问道:“三安?”
“殿下!是小人!”
姬泱立即清醒无比:“先说要事!”
“是!”三安跪在地上,将京中事一一说了,皇宫到底是人皇居住之地,带有龙气,他们本就是宫中下人,变成鬼竟也进不了皇宫,只好飘荡在官员家中打听,“娘娘目前尚在冷宫,娘娘位份还在,宫女太监们倒也不敢磋磨娘娘。陛下并不知殿下您遇害的事!京中谁也不知,都以为还在水路上的替身是您。殿下,三皇子将此事瞒着,到底所为何故?”
姬泱不语,所为何故?老三此人做事总图万全,是想着,万一杀不了他,或者杀错替身,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他心中冷笑,世上哪有万全?任何一件事,通往的结果必定只有一个,不是成,便是败。
就这样,还想当皇帝?
“小人本想杀了三皇子!自您离京后,陛下便卧病在床,三皇子等皇子一直侍疾,都留住在宫中,小人们近不了身!”三安说得咬牙切齿。
“他的命,不算什么,我自会亲自去取。外祖家呢,如何?”
三安有些犹豫,到底还是说了:“您一离京,尚书府,便被抄了……”
这是姬泱预料中的结果,他并不慌张,反而镇定问:“现如今呢?家被抄,人可还在?是被投了大牢?还是流放?”是不可能处斩的,外祖桃李满天下,舅舅向来素有官名,就连表哥也是姬朝出了名的俊杰。真要将路家男子一门杀了,天下学子们怕是会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