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泱的嘴唇贴着耳廓上移,趁小鬼不备,到底是将鬼亲得服服帖帖,也不好意思再说一句话。亲过后,镜将脸藏在臂弯里。姬泱光是这般静静看他也已足够,一人一鬼竟都沉默起来。直到雨下得更大,更多雨点落到芭蕉叶上,声音清脆,镜才从臂弯中抬脸,对姬泱道:“你进来,不能淋雨,要生病的!”
“生病也没关系,我有你,你会治好我,不是吗?”
“即便能治好,你也要先生病,生病难受!”
瞧着镜那着急的模样,姬泱心中尤为舒坦,姬泱觉着自己大约真的有点儿病,他还偏喜欢看镜这副样子,他愈发不愿进去,将镜气得小眉毛翘特高,眼看着又要生气了,他手往后指芭蕉:“哪儿来的?”
镜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被问着芭蕉了,他立即道:“是我变出来的!”姬泱一下便注意到了芭蕉,他心中也很得意,毕竟是他特地变出来的,他还将那小下巴微微扬起,得意道,“是你喜欢的哦。”
姬泱心中纳闷,他是喜欢芭蕉不假,京中夏日炎热,他常想,若是窗下栽上几丛芭蕉就好了,看书乏了往外看几眼便觉着凉爽,但小鬼从哪里得知?
他不动声色地笑问:“我很喜欢,只是你怎知我喜欢芭蕉?”
“是——”镜差点将“三安说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好歹他还记得,说好了这件事是不能告诉姬泱的。他立刻合起嘴巴,还用手捂住,不说话。
他是半点儿不会藏心思,姬泱继续笑着轻声道:“你就告诉我吧,我好奇得很。”
“我才不告诉你呢。”
“唉。”姬泱叹气,指指屋檐往下落的雨水,“你瞧这雨下得真大,我浑身都淋湿了。”
“你快进来!”镜皱起眉毛,心疼地拉他。
“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就进去。”姬泱与他讨价还价。
“不可以告诉你!”镜义气着呢。
“你告诉我,又不是告诉别人,是不是?我再待下去,真要生病了。”姬泱边说,边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再抬眸看镜,“虚弱”道,“我们是这样亲近的关系,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原本他就淋了个半湿,又是这么一副快要生病的样子。
镜纠结地咬住下嘴唇,姬泱再道:“告诉我,你也照样义气的,又不是告诉别人。”
“真的?”
“当然,信我的。”
镜点点头:“那你快进来!我告诉你!”
姬泱转身便迅速绕进室内,还没走进去,镜便冲过来,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一下将他身上的水全都吸干净。一天没见他,姬泱想得实在紧,他伸手将小鬼抱进怀里,抱得特高,镜喜欢姬泱这样同他玩,他笑弯了眼,搂住姬泱,还要姬泱将他飞得更高。
姬泱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圈,惹得他“哈哈”直笑,才回身一同坐进窗下玫瑰椅中,姬泱搂着他不放,哄着说:“告诉我吧。”
镜抓着他的衣袖玩,漫不经心道:“我去了你京城的家!”
姬泱的眉毛一挑,声音更为和缓:“自己去的?”
“哼,不告诉你。”
姬泱笑:“你的侍女们又不知我喜欢芭蕉,我京中的府里也没有,我猜猜,三安告诉你的吧?”他带上三安去京城做什么?姬泱的眉头已经开始微皱,只是镜小宝瞧不着。
他再“哼”了声:“我已经告诉你一件事了,其余的不能再告诉你。”
姬泱便笑,也不再问这件事,而是道:“好好好,我不问,我同你说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呀。”镜揪来姬泱垂在身前的头发玩了起来。
“昨日,是不是很生我的气?那女子说那样的话?我还那样对待你。”
“哼!”镜即便弄明白了王玥不是女狐狸精,也知道姬泱并没有要纳女子为妾,想到这件事还是不由便生气。他用力将姬泱的头发一拽,姬泱疼啊。
疼也不敢多说,姬泱将他搂得更紧,轻声贴在他耳边说:“这件事,是我不好。我连那女子长什么样都没瞧仔细,也并非要气你,小宝,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镜猜到是什么事了,不就是“吃醋”么,他已经懂了!
“咱们来宜州的路上,遇到那李姓书生的那回,你可还记着?我为何要故意说话气你?”
镜一根一根地拽他头发,不说话。
“你瞧,昨日顾皙与我说话,你不高兴。有那小娘子要给我做妾,你也不高兴,你可知道这叫什么?”姬泱伸手抓住他玩自己头发的手,按着指缝,一根又一根地将自己的手指也嵌进去,与他十指交握,“正如我希望我是你的唯一一般,你也是这样希望的。我们这叫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