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7)
当真是她?
“地下冰冷,你来陪我可好?”
“你做梦去吧!”
江瀚升立即捡起了剑,哆哆嗦嗦的指向女鬼。
桃木剑?
女鬼笑盈盈的盯着江瀚升,头发遮挡下的狰狞面容上反而露出不屑的笑容。
就算是道士捉鬼好歹也得用个符施个法,单凭一把桃木剑就像要对付她吗?
真是可笑至极。
“折腾了我这么久,今日定要你好看。”
“那你就试试啊。”
女鬼三两下间就将江瀚升手里的桃木剑打掉。
这不可能啊,这桃木剑为何对她毫无用处?他看见了放在一旁的黑狗血。
女鬼伸手一挥,还未来得及拿起黑狗血的江瀚升便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头狠狠的撞向了桌角。
昏睡前一张绝色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迷糊间看到的面容是当日那女子,那样的容貌对于彼时的他就好像讥讽一般。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说道,
“你,你为何要害我?”
那绝望的眼神让沈晚很是不解,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江瀚升,直到他彻底昏倒过去,才转过头来看向女鬼。
“你究竟是谁?屡屡坏我好事?”女鬼明显感觉到对面女人散发着的强烈气息,她绝不是普通的女子。
“阳间虽好,可你已是孤魂,岂可贪念?”
“笑话,我做什么关你何事?”
“这桃木剑好久不曾用过。”沈晚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桃木剑,默念符咒,食指中指相并,扫过剑稍,剑指女鬼。
女鬼看着沈晚尽是不屑。
笑话,她道行高深,难道还怕这小丫头不成。
可是剑触及到的地方有如火烧雷击一般,几回合下来女鬼身上已满是伤痕。
她怕了那桃木剑的戾气,若是再战,她定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她将整个身子缩在了墙角。
“姑娘,求求你放过我吧!”
沈晚像是不曾听到一般,挥起了桃木剑。
女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过了很久无任何异样,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只见沈晚正站在面前拿着桃木剑仔细端详,看的格外认真。
“这剑做工倒是精致。”
......
女鬼胆颤,蹲坐墙角不敢言语,见沈晚靠近她,不由自主的发起了抖,做鬼二十来年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主。
“姑娘是捉妖师?”
沈晚摇了摇头。
“那地上的男人是姑娘的心上人?”
沈晚依旧摇了摇头。
“那姑娘为何非得找上我?那日在亭子里也是,穿着我生前穿的衣服引我出来,昨夜也是,我本想让引路童直接夺走他的性命,却被姑娘给阻止了。若不是法师也不是熟识为何非得要阻止我啊?”
沈晚靠近她,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只头钗,赤如血色的曼珠沙华。
第十章 霍小青
“你,可曾见过?”
女鬼看着头钗,陷入了沉思。
回顾起生还时的光景。
“姑娘生的好生水灵,是哪家的姑娘?”
那是霍小青初遇陈骆,那一年她刚好二十岁,随戏班子演出来了金陵,本想四处玩玩,却不料突然下起了大雨,也是躲雨的功夫,她便见到陈骆。
这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起初她对陈骆的印象,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若不是时间多,那也不会一场不落的出现在戏班子的每一场演出里。
那时候团长对霍小青报了很大的希望,等到戏班子台柱子退了之后,她就是下一任的台柱子。
除却对她的认可,也夹杂了不少私人感情。
她打小就是个孤儿,跟在戏班子的团长身边长大,团长对她也就像是亲生女儿一般。
可是,那时候,比起团长的期望,来的更猛烈的是陈骆的追求。
数不清的鲜花、礼物,一个从小在戏班子长大的姑娘,一个二十岁正值美好年华的姑娘,何时见过这些浪漫的玩意儿,又刚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陷入了陈骆带给她的美好之后。
然后,越陷越深。
然后……
那只曼珠沙华头钗便是陈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为了陈骆她不惜忤逆团长,不顾团长的期望和嘱咐,执意跟着陈骆走。
她丢了她过去的一切,她一心就想着做她的陈太太。
戏班子走了,霍小青留下来了。
可是等来她的不是陈太太的身份,而是,她被玷污了。
那夜之后,她知道,她不配再站在陈骆身边,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无法褪去,她已经配不上陈骆了。
满身的鞭痕时刻提醒着她,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
戏班子没了,她的清白没了,甚至陈骆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