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鹫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忽然站起身走到魏冬身旁,手撑着餐桌,微俯下身,从身后拿出束新鲜的野花递到魏冬面前。
“说起来,我刚收到束野花。你闻闻,是不是很香?”他说着把花送到魏冬鼻尖,唇边亦带着暧昧微妙的笑。
魏冬愕然看着这束自己不久前刚亲手递上的花,表情更不自在了,难掩心虚道:“是、是挺香的。”
“那冬冬有没有觉得,这花还挺眼熟?”
魏冬怀疑宁鹫知道花是他送的,但又不确定,只能硬着头皮道:“当然眼熟,一束野花而已,路边到底都是,谁没见过,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可我却觉得,这是我收过最好最珍贵的礼物。”宁鹫边说边低头嗅了嗅那束野花,神情很是痴醉:“我一定得好好保存,让它永远这么芬芳馥郁。冬冬你觉得如何?”
魏冬这次几乎可以确定,宁鹫的确知道花是他送的,一时说话都有些结巴:“花既然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跟我又没关系,问、问我干嘛。”
他这么说着,却感觉脸越来越烫,心跳速度也不断加快,于是站起身走到门口,想借外边凉风给自己降降温。
宁鹫深深凝视着魏冬强装镇定的背影,脸上笑意更深。
魏冬若是坦荡承认,送个花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却偏偏一脸心虚,言语更遮遮掩掩,倒仿佛真的,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动过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让人浮想联翩,很想欺负欺负。
第53章
这晚魏冬下了车,往学校走时,完全是顶着宁鹫炙热的视线落荒而逃的。
他回到宿舍,发现只有周岐一人,正躺床上刷视频,便问:“晓屿呢?”
周岐摇摇头:“他还没回来,可能乐不思蜀了吧。”
他说着又惊讶看魏冬,语气带着戏谑道:“说起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留那过夜。”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是喃喃着啧道:“宁哥不行啊,这都拿不下,还把人给送回来了。”
“我都听到了。”魏冬表情冷漠,边摸出手机道:“这话我会帮你转告的,告诉宁鹫你说他不行。”
“别别别,我就随口说说。”周岐忙不迭讨饶:“魏哥,我错了,我胡说八道,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千万别告诉宁哥,行吗?”
开玩笑,要是被宁鹫知道他说对方不行,自己肯定就完了。
这么想着,周岐边长吁短叹地感叹。今时不同往日,魏冬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不能再随便得罪了。
魏冬冷哼了声,本来就是故意吓唬周岐,也没准备真打小报告,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被欺负了还找大人帮忙。
两人说着话,听见外边响起敲门声。
魏冬过去打开门,发现是林晓屿回来了。只是他耷拉着头,神情颓丧,无精打采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你没事吧?”魏冬连忙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晓屿摇摇头,脸色透着苍白,眼底满是疲惫:“临时出了点事,耽误了下,所以回来晚了。”
魏冬微蹙眉,试着问道:“该不会是闻青弦……”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晓屿打断,有些好笑道:“闻哥对我很好,是关于闻杉的。”
闻杉?
魏冬眼神透着困惑,这会距离闻杉暴露已经过去快一周了。
之后的事魏冬也听林晓屿说过,无论如何,闻杉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闻青弦最终没狠下心,只将其送去了疗养院,名义是让他好好安心静养,实则是在限制他的自由,这也是无奈之举。
只是不知道,闻杉都被送去疗养院了,还能发生什么事?
林晓屿走到桌前喝了口水,也没避着周岐,直言道:“闻杉死了。”
魏冬和周岐闻言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惊讶。
“怎么回事?”魏冬连忙问。
林晓屿低声道:“下午闻哥送我回学校,突然接到交警打来的电话,说闻杉出车祸了。他是自己从疗养院逃出来的,我们赶到医院时,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他说到这停顿了好几秒,语气也变得沉甸甸的:“我当时跟闻哥一块进去的,闻杉被撞得很惨,浑身多处骨折,脸上都是血,但哪怕是这样,他见到闻哥脸上还带着笑。他当时的笑容很诡异,阴恻恻的,看着不像是活人,然后他跟闻哥说‘你看,我没说错吧?我终于还是被你害死了’。我知道他出车祸这事跟闻哥没关系,也是这么劝他的,但闻哥显然不这么想,因为这件事,他似乎很受打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魏冬本能反应就是:“胡说八道,他自己逃出疗养院,没注意被车撞了,关闻青弦什么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闻杉倒也厉害,死都死了,还要往他哥心上狠狠捅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