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鹫笑了笑,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度,没说什么。
魏冬和他牵着手往回走,一路安安静静,无人打扰,想起先前那道道诡异的视线,随口说道:“我刚出来那会,外边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我一过去,他们就奇怪地盯着我,还挺吓人的。”
宁鹫微微蹙眉,眼神警告地瞥了眼周遭那些幽密的黑暗。“没事的,别怕,他们不敢对你怎样的。”他语气轻描淡写,却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魏冬点点头,他之前的确很瘆得慌,但和宁鹫在一起后,他只觉得莫名安心,仿佛这个人在这,所有危险都会自动退避三舍。
他却不知道,就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那些一直远远躲着的孤魂野鬼,却得承受来自宁鹫的恐怖威压,惊恐畏惧之余,险些没吓得当场魂飞魄散。
他们不过出于好奇,想看看新娘穿喜服的模样,哪成想魏冬转头就跑去告状,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一众孤魂野鬼顷刻化作鸟兽散,看着魏冬的眼神也透着警惕和戒备。
没办法,这位稍微吹点枕头风,遭殃的可是他们。
在宁鹫的护送下,魏冬平安抵达院前。
今晚多亏宁鹫,否则他肯定找不到路回来,于是连忙和宁鹫道谢,又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改天请他吃饭专程道谢。
而且他也觉得宁鹫这人不错,很乐于助人,想跟他交个朋友。
“下次再加吧。”宁鹫道:“我没带手机。”
魏冬点点头,没多强求。对方不想加微信,他要是强行戳破借口,就很无趣了。
“不是借口。”宁鹫忽然道。
魏冬愣了下,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宁鹫语气笃定。
魏冬直觉这话另有深意,只是没等他深想,宁鹫忽地抬起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推的很轻,几乎没用力,魏冬身体却猛地飘了起来,似被什么牢牢吸住,没重量般飞撞向身后。
他飘在半空,低头往下看去,见宁鹫仰头静静凝望着他,眸底含着缱绻笑意。
*
清晨,灰蒙蒙的亮光从窗外映进来。
魏冬睁开眼,脑海仍是宁鹫的身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头不禁隐隐作痛。
他揉揉眉心,走下床拉开窗帘。
上午九点多,窗外仍是雾蒙蒙的,云层很厚,覆盖着整座小黎村。
是梦吗?魏冬低头看着那满村的灯笼。若是梦,感觉怎么会那么真实?若不是梦,他看到的那些人,还有宁鹫又是什么?
他没能想出头绪,转身走回床边,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根木簪。
木簪颜色较深,尾端雕着精巧的祥云图案,赫然正是昨晚宁鹫头上戴着的那支。
魏冬难掩惊讶,拿起木簪看了又看。
原来不是梦吗?但宁鹫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要把木簪给他?
他直觉一切都不对劲,奶奶说村里将要举行婚礼,却至今未见新郎、新娘身影,村子上下也无人提及。
还有宁鹫,他怎么会穿着那件款式相同的喜服?他若是新郎,那新娘又是谁?而且奶奶明明说新郎有急事去了城里,到底谁在撒谎?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扑朔迷离,摸不清头绪,魏冬想得脑袋都疼了,恰好这时林晓屿打电话过来。
他有气无力地接通了电话。
林晓屿开玩笑戏谑道:“我去,冬冬,你那照片什么情况,真被包办婚姻了?不过那套喜服还挺好看,肯定没少花心思,你是准备从了?”
“滚滚滚。”魏冬心烦意乱:“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林晓屿发觉不对劲:“不会吧?奶奶真给你安排了门亲事?我就说着玩玩,冬冬,你可别吓我,咱们说好先立业后成家的。”
魏冬不知怎的,脑海忽然闪过昨晚他和宁鹫穿喜服站在一起的画面,浑身一激灵,连忙摇头将之甩出脑海。
“你这想象力可真丰富。怎么可能?奶奶能害我吗?我就是觉得好多事不对劲,想不透彻。”
“想不透彻就别想了,何必非跟自己作对?”林晓屿说完又笑着道贺:“对了,生日快乐啊。”
魏冬道了声谢,和林晓屿又聊了几句,随后结束了通话。
他下了楼,准备去问问奶奶怎么回事,才发现奶奶根本没在家,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魏冬心绪不宁,问了其他人都说没见过奶奶,只好回家等她。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夜幕沉沉时,魏奶奶才从外面回来,她风尘仆仆,一手提着个小木箱,一手拎着蛋糕,满身皆是无法遮掩的疲倦。
魏冬担心了一整天,这会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奶奶,您去哪了?”他上前接过小木箱和蛋糕:“打电话不接,也不和我说一声,知道我多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