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全校最值钱的也就是这扇大铁门了，来这里偷东西，真是瞎了眼。

他说完便跳上围墙，身姿灵巧地在校内穿梭，小煤球虽然翻身困难，但是个灵活的小胖猫，紧紧跟着他一点都不落后。

说是学校，其实是废弃的居民区改造而成，楼与楼之间间距很大，植被也不多，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有什么人，不过居民楼里房间众多，要藏人很容易，只是除了教学楼，其他地方被改成了校长老师的住宿和办公的地方，平时不准学生进入。

忆瞳转悠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人类，连教学楼也一间一间搜查了个遍，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正当他以为自己判断错误想要离开的时候，便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了办公楼，一闪就不见了，忆瞳来了精神，甚至都忘了办公楼禁止进入的校规，也紧跟着溜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放假没有收到通知，都快十点了，别说学生，连一个老师都没有，忆瞳便更加确信那人是贼，放开胆子四处寻找，最后在三楼的校长办公室里看到了那个人类。

他正站在校长办公桌的旁边翻阅一本书册，两侧柜门大开，桌子上也凌乱不堪，显然被大肆翻找了一番，然而罪犯悠闲冷静得仿佛是来视察的领导，任谁也无法相信居然是个小偷。

就在忆瞳露头的瞬间，对方便感应到了，带着杀意的眼刀子甩了过来，忆瞳顿时如坠冰窟，动都不敢动，强大的威压和生存的本能让他立马作出了判断：打不过他甚至还会被反杀。

好在他反应及时，没有慌乱，甚至为了气势不被完全压倒还化了人形，将小煤球抱起来朝对方走去，站在他面前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终于找到你了。”

那人将书册收起，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来者身份。

不等对方说话，忆瞳便抢先生气道：“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今早在校门口树下被你说胖的猫，你那时候说我胖，我认为是对我本猫的诽谤，需要纠正你一下。”

对方有些无语地望着他，无法理解猫咪的脑回路，为了这点事也能找过来。

见他不说话，忆瞳贴心道：“想必你一定没见过多少猫，没关系，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请看这是我的弟弟。”

他将怀里的小煤球露给他看，小煤球配合地摊开圆滚滚的肚皮：“咪呜~”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胖猫。”忆瞳来回摸着小煤球的肚皮，以证明不是因为毛太长，是实打实的肉，“现在你见识到了，也不用你道歉，只要你承认我不胖，我就不计较走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那个人类神色一凝，抓住他的肩膀，一阵风掠过，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躲进了里间的衣柜中，人类就在他身边，认认真真听外面的谈话。

听脚步来者是两个人，一个人追着另一个赶了进来，看到凌乱的办公室，一个声音惊恐道：“谁来过？！”

这个声音忆瞳很熟悉，是他们教导主任鹿申。

“别管谁来过了，你先跟我说，怎么好好的就要闹着解散学校，咱们培养这群小崽子给吃给喝给住的不费事吗，把他们卖到魔界当宠物怎么了？只要他们乖一点，会讨大人们欢心，比在这个地方享福。难道你突然良心发现了？你可想清楚了，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贵人们生气，你我能承受得起吗？”

一连串话砸下来把忆瞳砸懵了，他瞪大眼睛，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些信息，只清楚听出这是他们校长虎啸，那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无论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听说就是他收养了他们这些孤儿，让他们有容身之所，忆瞳一向很感激他。

“你不知道，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人界那边已经开始查这件事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杂音，是鹿申在翻柜子，“东西呢？一定是他来过找到了，完了……”

虎啸不屑道：“你怕人界做什么？他们手再长也管不到妖界的事，再说人界也有贵人买崽子，如果真的出大事的话，不会不给我们掩护的。”

“这回不一样。”鹿申颤抖的声音里充满无限恐惧，“人界那边派的人，可是焰熹啊！”

“别开玩笑了！”虎啸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大笑起来，“你以为他是谁，他可是焰熹，天塌了也不可能会给别人打工……”

他突然噤声，忆瞳听到他牙齿止不住打颤的声音。

随后便是那个人类平静的说话声：“他说得没错，是我。”

***

未成年的小妖怪们排排坐等收养，交头接耳偷偷讨论这场意外，说起那些无缘无故消失的同伴，便是一阵后怕，拍拍胸脯庆幸被卖掉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