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瑟的黑色短发在海底很飘逸，多萝西鬼迷心窍地，盯着他头发看了半晌后，伸手抓了把。

穆瑟被她扯着头发，并不反抗，而是仰起头来看她。

多萝西：“……”

除了吐泡泡，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她假装没事人般的松开穆瑟的头发，还蹬着短腿在他身上轻轻踹了下，示意他接着往下潜。

穆瑟狐疑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转过头去。

随着他们越潜越深，那种压迫感也愈发强烈起来。穆瑟从感受到那股力量开始，就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多萝西。

确定多萝西没有变成肉沫，也没有因为身体不适而皱眉头，穆瑟更加疑惑了。

宗内神殿外的压迫，对多萝西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一直潜到海底，两人踩在海底泥沙上，一前一后地走着。

顺着自己留下的记号，穆瑟牵着抓着法杖的多萝西，很快找到了神殿大门。

多萝西四下张望，水下不能说话，无言地吐泡泡：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穆瑟：“开门。”

多萝西一脸震惊，忙吐出一串一串的泡泡：你怎么可以说话？

“术法。”穆瑟笑吟吟地说，“这个挺难学，你一时半会也学不会。你要说什么说便是，我会读一点唇。”

多萝西发现她老大简直无所不能。

多萝西做口型：怎么开？

穆瑟看着她。她回望着穆瑟，满面的狐疑。

穆瑟又拿出一粒药囊，他捏开多萝西的双颊，将药囊喂到她嘴中。

多萝西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见穆瑟往自己嘴里塞，也没多想地直径咽了下去。

有点苦。

混合着海水，还有点咸咸的味道。

“小多萝西。”

多萝西在水下翻了半个圈，倒着看穆瑟。她觉得现在自己一定可爱极了，又咕噜咕噜地吐泡泡。

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好玩的，再一个多萝西对门后有什么不感兴趣，想着按穆瑟说的做、不捣乱就好了。

穆瑟露出一个奇怪的笑，“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给你说说我在神殿里做了什么。”

张开五指，那把捣烂日光石兽大脑的银剑再次幻化出来。

还没缓过神来的多萝西歪着头，以为穆瑟是要用剑强行开门。

等了一会儿，估计着麻药的药效也该上来了，他笑吟吟地推搡着多萝西的肩膀，让多萝西面着门，背对着自己。

多萝西还在不明所以地吐泡泡，直到锐利的剑身刺穿了她的脖颈。

她瞬间瞪大了眼。

………

多萝西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彻底丧失意识后，本该渲染在海水中的血，附在了门上，尸体变成了星星点点，只剩她短暂痴呆的灵魂在海底停留片刻。

满腔委屈的又经历了一段晕乎乎的时间，多萝西意识慢慢清明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处塔伯庄园。

——是塔伯庄园，但又不太像。

多萝西觉得很陌生。多萝西喜欢玫瑰，在于是在庄园的花园中，种下了一大片玫瑰。

而如今的那片花园，原来娇艳的玫瑰不见一朵，全被同样火红的曼珠沙华代替。

曼珠沙华，邪神最为钟爱的花种。没人会在自家种这种花，更何况是一大片。

她离开庄园的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她按照记忆，正要去母亲的住所，却被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叫住。

“别乱跑。”

第9章 邪神造物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白色人形，与她和穆瑟冒险途中，那个被链子关着的恶灵十分相似，但又不是同一位。

白色人形的脸部十分模糊，勉强才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先生。”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女声，正直勾勾地看着那白色人形，便被他两手扳着头扭到女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仰面躺在草坪上的女人，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映着她娇嫩的脸蛋。

多萝西惊呼出声，那是她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在用魔法保留下来的图像中，多萝西见过塔伯夫人。

包括嘴角的一颗小痣，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这个女人和塔伯夫人年轻时没有任何的差别。

又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一个人影。

那真的是一个人影。

比起白色人形，这个人影更加清晰。人影穿着体面，衣物在他身上也是呈半透明状。

人影在红发的塔伯夫人身边坐下，他低着头，柔情的眼睛和塔伯夫人对视。

塔伯夫人捂着脸在草坪上滚了一圈。

“伊芙琳洛。”被她称做先生的男人先是咯咯笑了几下，然后也仰面躺着。

是她的母亲！

伊芙琳洛用一只手臂撑着地，虚虚抚摸着先生的半透明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