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会(19)
百晓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我姓白,单名一个求字。”
“白求。”沈逸州道,“先生同白乾是本家啊。”
白求道:“白乾,确实是先祖。”
看白求的表情不似作伪,沈逸州惊讶之余,忙问了一个问题:“刚才搬的那些书…?”
白求点点头,里面有不少典籍是先祖留下来的。
“白乾才高八斗,更难得的是品行谦和,毫不恃才傲物,若不是前朝覆灭,这世间不知还会增加多少令先祖的名篇。”是叶藏已经晒完所有书,从院子的另一头走过来加入谈话。
前朝最负盛名的才子白乾,据说温酒未凉便可完成一篇美文,不过十六岁就被皇家奉为西席,享尽天下荣宠。当时的前朝朝廷,有两个人的名号响彻九洲,连身在草莽的江湖人也有所耳闻。
白乾和李宣,一个是以诗才闻名,另一个先以治才闻名,最后却因奸佞、贪腐而遗臭万年。
据说白安和李宣早年还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双双步入朝堂之后却渐渐分道扬镳,向世人证明了什么叫做志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两个人,渐行渐远,到最后均不得善终,然而世人却为白乾之死扼腕叹息,为李宣覆灭弹冠相庆。
白求听完叶藏的话,脸上流露出一丝憧憬和惋惜:“小时候,每每听家人说起先祖的事迹,我都不禁佩服、骄傲,同时也觉天道不公。”
沈逸州见他怅然,忙安慰道:“如今白先生也以笔为剑,针砭时事,传递信息,也算是与贵先祖遥相呼应,一脉相承。”
白求连道惭愧,突然想到什么,一下从矮凳上站起来,在院落里晾晒的典籍里翻找了起来。
白求翻找了好一通,才从一本封皮都磨损到看不出名目的大部头里找出一张纸来,举着那张纸跑回来。
“这是先祖留下的墨宝。”
叶藏伸手接过那张纸,发现这是一张羊皮纸,似乎是写给某人的信件。大致速读完信件上的内容,几人都很惊讶,这竟然是一封写给李宣的信。
书信的内容平平无奇,就如朋友之间寻常的问候,却与大众所知的白乾与李宣后期老死不相往来的传言有出入。
信的最后,白乾暗示李宣,朝廷将有所动作,让他小心。这封信在白乾手上,那么大抵是没有寄出去。或许白乾虽然与李宣理念不同,但终究还是不忍昔日好友血溅朝堂。可惜这封信没有如白乾所愿送到李宣手上,否则一代奸相说不定还能逃到哪个边陲小城了却残生。
沈逸州连连摇头道可惜了,叶藏看完倒没什么反应,执着羊皮纸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要是这封信送出去了,说不定很多人可以活下来。”
“可李宣被诛九族时,百姓们都是大喜过望、奔走相告,为这个大奸臣倒倒台庆祝。”
沈逸州道:“李宣该死,可那些被牵连的人何其无辜?”
白求道:“那些被牵连的人是不是无辜我不知道,不过李宣一定该死。”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李宣死之前,将无数金银财宝藏在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据说那些财宝富可敌国。”
祝棠听到“金银财宝”,眼前一亮,急问:“什么金银财宝,藏在哪里了?”
白求道:“十几年前,有盗墓贼掘了当时负责抄李家的官员张治东的墓,把里面值钱的随葬品洗劫一空,张治东生前写的手记被随手扔在盗洞外面。有人捡了手记,发现张治东在上面记录了在李宣家的所见所闻。”。
祝棠接道:“据说当时李宣家的雕梁画栋和屋内陈设都极其奢华,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金银珠宝之类一没有,连象牙箸都找不到一双…”
不等他说完,白求便慢吞吞打断了他:“手记里确实这么记载的。”
看来李宣早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提前把能搬的东西全部搬走了。可惜他被诛九族,命都没了,留着那些金银珠宝又有什么用呢?
等到夕阳西下,众人又把晒在院子里的书搬回书房。
白求满意地看着重新摆放整齐的书,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开口:“第二件事更简单。”
他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要发消息可以,这个数。”
沈逸州先反应过来:“收钱?”
白求点点头:“要在我这里发消息的,来源可靠又有价值的不用钱,来源可靠没价值的五十两,来源不可靠但有价值的不发,来源不可靠又没价值的五百两。”说着指着书房门口贴着的字条,上面对发出的江湖消息明码标价,刚才众人忙前忙后竟是没有看到。
沈逸州听完又将字条核对了一番:“来源可靠有价值的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