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伦理观念根深蒂固的岳青瓷内心却十分排斥这种方式，这些魂魄本无辜，明雾草的剂量岳青瓷根本无法判断，或许会好，或许用了之后他们会魂飞魄散，或许会变得更加人不人鬼不鬼。

伤害剂量和有效剂量现在根本就是个谜。

最后岳青瓷选择了最保守的方式。

依照岳青瓷以前对明雾草的研究，至少可以确定明雾草对正常鬼魂是没有害处，岳青瓷亲自尝试过兔魂误食的浓度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明雾草和安魂水混合使用也不会产生异变。

现在的地府的街道鬼差每天都会开着洒水车洒稀释的安魂水，岳青瓷将明雾草混入安魂水中浸泡，五个阴阳道入口的洒水车混入不同数量的明雾草，浸泡出的明雾草浓度都不超过兔魂误食的浓度。

岳青瓷没有料到的是，明雾草的效果会那么明显。

洒水车工作了一周后，岳青瓷拿到了经五个阴阳道分别通过的丧尸魂统计，其中从罗酆山一车安魂水加入了五株明雾草，进入地府的丧尸魂一周内有百分之十五的鬼魂神志转清，魂魄也有修复的痕迹。

嶓冢山作为空白对照，仅用了安魂水，发现百分之一的鬼魂有加重的迹象。

其他几座山的好转情况与明雾草的浓度呈正相关。

预实验显示出明雾草对丧尸魂的正面效果已经很明确了，这下岳青瓷有底气招募魂魄不全的志愿者进行更高浓度的实验了。

第30章 眉娘

要不怎么老话说瞌睡就送枕头，岳青瓷正准备招募受试者进行明雾草实验，十殿的学徒就送来了。这也是会谈谈好的条件之一，每年各殿都遣派一个学徒到岳青瓷这里学习，时限保底一年，上限不超过十年。

最先过来的是四殿五官阎王区的鬼，一看到她，青霉就直接呆住了。

来的是个腰细腿长的鬼姐姐，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好像是会说话，瞥你的时候眼波流转，别有风情。

“小徒见过师傅，我是今年四殿派来的学徒，五官阎王七区的眉娘，您叫我小眉就行了。”

岳青瓷吸溜了一口，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媚而不俗的勾人小姐姐，腰肢不堪一握，肤光胜雪，娇艳魅惑的脸庞，让岳青瓷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偏偏对自己又尊敬得不行，搞得自己不好太亲近，不然显得为师不尊。

岳青瓷端着师傅的架子问了几句，还好自己坐怀不乱，也是个女鬼，要换成个男师傅，不知道在那些长舌妇口中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这徒弟的清誉还要不要的。

也不知道四殿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宝贝，眉娘虽然没有什么药理知识，但对地府很多的植物都很了解，库房很多药材都能叫得出名字，说得出生长环境，只不过不知道有什么功效而已。

这是岳青瓷近些年第一次收徒，还不像青霉死乞白赖赖上的，偏偏这徒弟的资质还不错，岳青瓷一下子又燃起了为人师表的热情。

“我还是唤你眉娘吧，我知道你们过来最想知道的肯定是‘安魂水’的配方，不过既然叫我一声师傅，学什么自然是由我定，‘安魂水’配方很简单，但是不同鬼做出来的疗效千差万别。”

青霉听着红了脸，的确，他配出来的“安魂水”水平就十分参差，但最好的记录也不过是师傅十分之一的疗效，所以他配的最终归属都是送到洒水车里洒到街上。用师傅的话，他配这东西猪都不吃。

“师傅不瞒您说，眉娘生前的愿望就是做个医生，但是造化弄人，最后只是个小职员。没想到死后还有机会学医，眉娘没有基础，都听师傅的。”

见岳青瓷的表情有所缓解，眉娘再接再厉：“我以前在四殿，就像是井底之蛙，最近才知道原来地府还有鬼医，就一直心生向往，能跟着您一起学习，眉娘不知道有多开心。”

这一顿彩虹屁，岳青瓷老脸一红，一个青霉就够浮夸的了，怎么小徒弟也沾染上拍马屁的不良风气。

“这些话留着以后别人说给你听吧，没有基础也没太大关系，鬼医和人医理论完全不同，你不需要知道血管神经走形，也不需要知道肌肉在哪。”

“但严谨程度没差，人医不谨慎，那就是人命一条，但死人还有灵魂在。灵魂到了地府，那就是鬼医的事，鬼医不谨慎，魂魄逸散，那这个个体就完全消失在天地之间，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你们手中握着的比人命还关天，稍有不慎，夺去的就是病鬼生生世世轮回的机会。”

“对大多数的鬼来说，并不需要鬼医，他们的小毛病于魂魄无忧，我们更多的是解决影响生活的小问题。也只有遇到这种乱世，才给了鬼医出头的机会，不过一旦灾害过去，鬼医大概是地府最穷的职业。”